景舒珩見狀輕笑一聲,撐著扶手,腳步略有些虛浮的朝文楚嫣逼近,語氣似是調笑,卻帶著強勢:“這會兒夫人怎么如此客氣?不是之前罵我滾的時候了?”
察覺到景舒珩的氣息逼近,文楚嫣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干笑兩聲:“妾身不敢。”
“那個時候是睡著被吵醒了,妾身有起床氣,腦子不清楚,這才膽大妄為的胡言亂語,求珩王殿下看在妾身救了您的份兒上,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景舒珩瞇著眼睛,反問道:“你這是在挾恩圖報?剛才不還說這都是你應該做的?”
文楚嫣一噎,有心懟他,又怕惹到他,只能干笑著又往后退了兩步。
好在景舒珩沒再繼續逼近,站在原地,深呼一口氣,半晌后,突然轉移話題道:“夫人應該不知道,昨夜我做了夢。”
文楚嫣一僵,下意識不想聽那個夢,連忙打斷:“夢都是相反的,殿下還是早點兒忘記的好。”
景舒珩似是氣笑了,半晌后,盯著文楚嫣的眼睛突然說了一句:“我夢見你死了。”
文楚嫣一頓,顯然沒想到景舒珩會這么說。
沉默了半晌后,文楚嫣扯出了個沒什么笑意的弧度,聲音輕緩:“那應該不是假的,人固有一死,我總不至于永遠不死吧?”
景舒珩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輕輕點頭,“你說的對。”說完,他轉身,坐回自己的座位。
垂著眉眼,不再拐彎抹角:“昨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文楚嫣沒有理解景舒珩指的是什么,面上重新掛上完美無瑕的溫和,“我不明白珩王殿下的意思。”
“意思就是,韓冬算計你,你打算怎么辦?”
文楚嫣微微挑眉,倒是不意外景舒珩會查到最晚之事。
她眉眼清淡,輕聲回答:“我能如何打算?我只是一介婦人,手無縛雞之力,而他,是聲名在外的少年將軍,我哪里是他的對手?”
說著,文楚嫣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這人并不大度,相反,還小心眼兒的緊。從小有人想要欺負我,我都一定會數倍還之。”
“不管那人是誰,都不例外。”
景舒珩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那雙情意綿綿的桃花眼中,似是閃過滿意之色,面上則是勉強道:“看在你救我的份兒上,會讓你如愿的。”
文楚嫣看出他的故作矜持,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俯身行禮:“如此,妾身便多謝王爺了。”
她面上一副欣然的樣子,實則心里卻在感慨,原來景舒珩是這樣的脾性。
如果這般好拿捏的話,往后少不了要拿他當工具人了。
景舒珩自然不知道文楚嫣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心里算計他,捂著心口悶咳兩聲,擺擺手:“你可以走了。”
文楚嫣頷首,正準備行禮,就聽景舒珩又道:“對了,茉芳閣也是我的鋪子,你有喜歡的盡可去拿,連同西江月的首飾一起,全當苗大夫的診金了。”
文楚嫣一愣,雖然并不愛那些,但也不拒絕,應了一聲之后,這才離開。
文楚嫣走后不久,景柏蘊進來,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好疼’的景舒珩,沒好氣道:“逞什么能?傷著就在床上躺著,非要起來。”
景舒珩捂著胸口,苦著臉:“皇兄你別罵了,我都這樣了,你一點兒都不心疼我。”
景柏蘊冷笑出聲:“心疼你?是你自己非要見文楚嫣,與我何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