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他言下之意的文楚嫣,在心頭無聲嘆了口氣,再次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垂眸淡聲道:“你來可是有事?”
景舒珩從懷里掏出一塊巴掌大的暖玉,笑著遞給文楚嫣:“沒什么事,天寒地凍的,這個給你。”
文楚嫣朝他看去,卻沒伸手去接。
仿佛未曾察覺到她的拒絕一樣,景舒珩身影一閃,快速將暖玉放在了文楚嫣的手上。
不待她反應過來,快走兩步,一個翻身便上了墻,清朗的聲音穿過著北風和飄雪,落入文楚嫣的耳中:“天兒冷,快進去吧。”
說完,朝文楚嫣笑了笑,抬腿跳下高墻,沒了身影。
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文楚嫣皺了皺眉,才把視線落在手中暖玉上。
這么大一塊暖玉,細膩溫潤,從景舒珩懷里拿出來的時候,便帶著溫意,即便是寒冬之中,也不冰手。
文楚嫣再次無聲嘆息,攏了攏大氅,轉身回了屋子。
她不知道,景舒珩并未走遠,而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依舊注視著她,直到燭光熄滅,他的肩上落下一層厚厚的雪,才終于離開。
一夜無話,翌日,文楚嫣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雪足有一尺深。
洗漱之后,看了看正在外面打掃的下人,文楚嫣突然問道:“將軍那邊兒近來可好?”
管家恭敬的彎腰,“回夫人,一切都好,封氏一直伺候著。”
文楚嫣瞇了瞇眼睛,“這封氏,未免也太過無用了些,成日伺候將軍,一點消息也沒有。”
管家深深嘆了口氣,低聲道:“夫人,恕奴才說句斗膽的話,封氏即便與將軍情分再深,也不能如此霸著將軍。也就是夫人好說話,不與她計較,換做旁人,便是亂棍打死都不為過。”
文楚嫣垂眸,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腰間的暖玉,淡聲道:“將軍看重她,三令五申讓我不得為難她,我總不能為了一個通房,與將軍鬧吧?”
管家更加恭敬,“夫人深明大義。”說著,頓了頓,繼續道:“將軍常年鎮守邊關,鮮少與姑娘家接觸,這才與封氏感情甚篤。如今夫人已然有孕。”
趙順偷偷看了文楚嫣一眼,試探的問道:“是不是可以幫將軍再選兩個通房?”
文楚嫣臉色不變,摩挲著暖玉,似是沒聽見管家的話一樣。
見狀,管家以為文楚嫣不愿意,便連忙補救道:“如果夫人信不過別人的話,可以抬舉自己身邊兒的丫鬟,春桃...”
他的話還沒說完,文楚嫣狹長的鳳眸如檐下的冰棱一樣,直直的射向趙順。
趙順頓時噤聲,不敢再說。
文楚嫣語氣緩緩,卻帶著壓迫:“春桃是我的貼身丫鬟,以后是要嫁到正經人家當娘子的,可不是要自甘下賤給人當妾的。”
趙順急忙自己掌嘴,連忙道歉:“夫人息怒,奴才再也不敢了。”
文楚嫣這才收回視線,淡漠道:“不過你說的也確實是個事,如今我已經有孕,將軍房中自然不能只有一個通房。”
“我記得將軍院里的大丫鬟,跟了將軍數年了吧?去問問她愿不愿意,若是不愿便算了,若是愿意,就抬為侍妾吧。”
那丫鬟文楚嫣記得,是個有野心的,前世便趁著文楚嫣有孕的功夫,爬上了韓冬的床。
這一世,文楚嫣將選擇權交給她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