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生產之后,韓冬才告訴她,文思聰并沒有死,只是當初身受重傷,被救回了軍營。之所以對外宣稱死了,是因為軍餉被劫,乃是株連大罪!
一旦文思聰活著回京,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不如留在軍中效命。
前世的文楚嫣,聽到這個理由之后,感動至極,對韓冬愈發死心塌地,以為他是真的在為自己,為文家著想。所以在這種種原因之下,才甘心替韓冬留京為質。
誰曾想,這樁樁件件,全都是欺騙!
她的至親血肉,把她當成墊腳石。
她拜過天地的夫君,把她當成棋子。
個個都把她利用殆盡。
尤其在韓家父子造反之后,文家不僅沒有為她討回公道,甚至文思聰,還一度成了韓冬眼前的紅人。
被利用,被犧牲,被欺騙的,從始至終,只有她文楚嫣一人而已!
前世已經被當成傻子,騙了個底朝天,今世,若還再這上面栽跟頭,那只能說她文楚嫣活該!
見文楚嫣似是真心替他考慮,韓冬心頭的戒備這才慢慢降了些許。
一邊無意識的摩挲著指腹,一邊緩緩道:“既然夫人都這么說了,那我自然也不好過多的干涉。不過岳丈一直想為小舅尋條出路,夫人一直不做理會也不太好,不如就交給我來辦,如何?”
聞言,文楚嫣苦笑著搖頭,貼心道:“并非我信不過將軍,我是信不過小弟。他的德行我最清楚,家中就他一個,被我母親寵壞了,吃不得半點兒苦。”
說著,嘆了口氣,帶著些許的無奈:“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一直未曾與將軍提過此事。”
說著,撫了撫肚子,語氣輕緩:“還是讓我父親自己想辦法,給他找個輕巧的差事吧,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安無憂。”
文楚嫣都這么說了,韓冬自然不再強求,點頭應允。
兩人正說著話,封蕓蕓端著茶水進來。
文楚嫣抬眸看了她一眼,臉色蒼白,眼底帶著一絲枯槁。
在面對文楚嫣的時候,竟也沒了最初的跋扈張揚。
文楚嫣漫不經心的眨了下眼,沒有說話。
韓冬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到底還是開口提起:“這段時間蕓兒已經知錯了,夫人不如就饒了她吧?”
文楚嫣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余光瞥了一眼韓冬腰間的那只荷包,眼底劃過一模意味深長。
“并非妾身刻意刁難,不愿饒了封氏,畢竟苦主不是妾身,將軍不如先問問瑤淺的意思,若她都不計較了,妾身自然不會追著不放。”
聽文楚嫣這么說,韓冬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氣,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喝了一盞茶后,文楚嫣不再多留,起身告辭。
在踏出房門之際,她微微側頭,余光看見,封蕓蕓軟若無骨的,靠在了韓冬的懷里。
韓冬臉上是疼愛的憐惜,眼底卻是壓不住的疲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