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而易見,韓冬沒有這個本事!
半晌,景舒珩才長長吐了口氣,將心頭的濁氣盡數吐出,他的眉眼壓的極低,心頭的沉悶同樣強烈。
即便他早已決定,將韓家父子從北疆剝離出去,可他從沒想過,用這樣的方式。
因為這不僅僅傷的是韓冬,更是整個景國朝堂,是北疆這幾十萬兵將!
他們的臉面,他們鎮守北疆幾十年的臉面,在這一刻,全被丟盡了!
閉了閉眼,景舒珩擺了擺手,聲音低沉喑啞,帶著強大的威壓:“無需撤退!”
聽到這話,親衛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下意識勸道:“主子,我們只有不足兩千人,但北庸卻有五千之眾,恐怕....”
他說的含蓄,景舒珩卻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眉眼冷峻:“韓冬被俘,已經極大限度的,打擊了我方士氣,若是這時再退,只會使我方士氣,陷入無限低迷。”
這個道理,欒嘉應自然也明白,可人數的差距,是無法用其他方面來補全的。
更何況這五千庸軍背后,還有兩萬敵軍!而他們背后,暫時并無支援。
盲目沖動,自視甚高,只會適得其反,造成無法估量的嚴重后果!
欒嘉應不敢說的如此直白,只能試探的問道:“那主子可有應對之策?”
景舒珩緩緩點頭,但隨后又是搖頭,什么都沒解釋,而是將視線投向窗外,輕聲道:“半個時辰后,所有人換裝化整為零,隱匿行蹤,避開探子的視線,然后...”
他的手在地圖上的某個角落一指,輕啟薄唇:“到這兒匯合!”
欒嘉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等看清景舒珩所指的方向后,驚訝的瞪大了雙眼,詫異道:“這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景舒珩便勾唇一笑,聲音平緩,但帶著強大:“我們與庸軍之間的差距太大,直面對敵,無異于以卵擊石,最好的辦法,便是打游擊。”
“利用人少目標小的優點,讓他們輕易抓不住我們。逼得庸軍想要圍剿我,只能動十數倍的人數,只有這樣,才能堵住所有退路。”
但真到那個時候,景舒珩的目的便也達到了!
欒嘉應逐漸明白了景舒珩的意思,他深呼一口氣,強壓下心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再有任何辯駁和質疑,拱手行禮,恭敬應答:“屬下遵命!”
欒嘉應出去傳令,房間再次安靜的下來,景舒珩垂下眉眼,仔細看著身前,那張簡陋的方桌上的圖紙。
半個時辰很快便過,兵將全部備好武器和干糧,整裝待發。
景舒珩不再猶豫,一聲令下,士兵們化整為零,開始四散開來。
兩刻鐘后,本就落魄的院子,更是沒了什么活人的氣息。
景舒珩輕吐一口氣,打開院門。
如今已經入秋,北疆早就冷了下來,不僅山上光禿禿的,就連平地,都看不見什么綠色。
院子周圍連棵樹都沒,只有幾間又矮又破的小平房,倒是不用擔心,北庸探子會發現他們的行蹤。
從院子出來,景舒珩將身后的兜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