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珩原本也快要睡著了,聽到這話,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微微一怔后,本想問些什么,但一低頭,就看見文楚嫣精致的眉眼。
到嘴邊兒的話還是咽了回去,只緊了緊抱著她的手,低如氣聲道:“睡吧,睡醒了再說。”
文楚嫣沒有再回應。很快,屋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三日后,景舒珩收到了景柏蘊的傳信,正是有關康鴻遠及遷山知府之事。
打開信箋,看完之后,景舒珩的眉眼有一瞬的壓低,確實不出他所料的,正是皇帝授意,才有那日一出。
誰曾想,無論是刺殺,還是陷害,結果都不盡人意。
不過有景柏蘊插手,皇帝如今還不知曉具體情況。
但這也只是權宜之策,若不解決,往后只會愈演愈烈。
對于這個結果,文楚嫣倒是不甚在意,一邊擺弄著茶具,一邊隨意道:“皇上掌萬民的生殺大權,在他眼里,我不過是一介螻蟻。”
說著,將冒著熱氣的茶盞,放在景舒珩的跟前,“但很可惜,我并非他隨意就能捏死。”
她文楚嫣籌謀多年,若是連自保之力都沒有,那真是死了也活該。
景舒珩舔了舔嘴唇,“你真的同我回京?”
文楚嫣啞然頷首,“當然,不過并非同你回京。”
聽到這話,景舒珩的眉頭下意識皺起。
“是和承允一起。”文楚嫣笑意盈盈,“平定北疆,南燕可是出了力的,朝廷總不能沒有任何表示,一味地裝傻,最后不了了之。”
“燕承允不會答應,南燕也不會答應。”
景舒珩頓了頓,“你的意思是?”
文楚嫣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壺,漫不經心道:“皇帝不是想殺我嗎?我倒要看看,真站在他跟前的時候,他敢不敢動手。”
其實嚴格來說,此處已經不算景國屬地,皇帝輕易想要殺她,并不容易。但文楚嫣實在厭煩,這種時不時就會捅過來的陰刀子。
與其憋屈的受著,不如貼皇帝臉上,讓他知道,自己不是他能隨便可以拿捏的。
見文楚嫣表情雖緩,但眼神冷沉,景舒珩便知她已經有了決策,自是不再多言。
午后時分,寧谷引著燕承允進來。
一身月白色長袍,披著一件狐裘,襯的燕承允那張小臉清雋又稚嫩,像是個從小被驕縱著長大,無憂無慮只知玩鬧的小侯爺。
誰又能想到,其實他是從吃人的乞丐窩里,生生爬出來的?
月余未見,他還是那副懶怠的模樣,懶散的坐在輪椅之上,由賀予推著。
只是當看見廊下,正等著的文楚嫣后,眼睛倏的亮了,下一瞬便從輪椅上站起來,小跑著就朝文楚嫣跟前沖。
見狀景舒珩嚇了一跳,急忙把文楚嫣往身后藏。
一看到景舒珩那張臉,燕承允原本興沖沖的臉頓時就放下來了,嫌棄的上下掃視:“你怎么在這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