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左右,眾人到達太和殿,一應朝臣,也已候在此處。
隨著一道尖細高昂的吟唱,燕承允兩人進入殿中。
等看清兩人后,百官中有人低呼出聲。
文楚嫣卻只當不聞,與燕承允一起,向皇帝行拱手禮:“燕國太子燕承允,攜長姊昭華公主,拜見景國皇上,愿兩國永結通好,共促繁榮。”
皇帝的視線,穿過冕旒,落在文楚嫣那張平淡無波的臉上,眼神愈發幽深暗沉,面上卻絲毫不顯,片刻后收回。
他的聲音親近又不失威嚴:“太子遠道而來,朕心甚慰,景國向來以和為貴,燕國愿結秦晉之好,乃是兩國之幸,天下之福。”
說著,擺手示意燕承允起身。
燕承允年紀雖小,但不失風范,不卑不亢的立于堂上。
“朕已在宮中設宴,為太子及...”皇帝故意停頓了一瞬,“昭華公主接風洗塵,還望太子不要推辭。”
燕承允笑瞇瞇的沒有說話,只微微側身,看著文楚嫣,那樣子,分明是等文楚嫣來做決定。
好似文楚嫣但凡說個‘不’字,燕承允當即便會掉頭就走一樣。
氣氛逐漸變得微妙,立于金臺之上的皇帝表情變化并不大,百官卻沒人敢輕易出聲。
好似過了很久,但好似又只是眨眼的功夫,文楚嫣端莊持重的聲音,在殿中緩緩響起。
“能蒙皇上盛情款待,自是榮幸之至,本宮姐弟二人,定當赴宴,領略景國風采。”說完,微微俯身,以示禮數。
話落,兩人才在內侍的帶領下,從殿中退下,稍作休息后,準備赴宴。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皇帝的神色微微有些凝沉,將視線投向,立于百官之首的景舒珩身上。
而景舒珩,在文楚嫣進來的第一時間,便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目光灼熱且強烈,毫不掩飾,也不懼皇帝是否察覺。
片刻后,皇帝意味深長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太子說,珩王前些日子身子抱恙,如今好了?”
聽出皇帝語氣中的凜厲,景舒珩卻不慌,抱拳上前:“回父皇,未好,只是聽說南燕使臣今日到訪,為免失了禮數,勉強爬起來的。”
皇帝沒忍住冷笑出聲:“倒是沒看出來,有多勉強。”
景舒珩眼觀鼻,鼻觀心,不為所動。
皇帝看他這也,愈發來氣,語氣都冷了下來:“既然如此,也別勉強了,繼續回去歇著去吧!”
景舒珩斷然拒絕:“父皇贖罪,并非兒臣故意偷懶,實在是燕承允與兒臣是舊識,他又助我良多,如今來使,我若不來,怕會落人口實。”
聽到這話,皇帝更是氣的不行。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都是借口罷了!景舒珩為的,不就是那個女人嗎?!
可即便再氣,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他也不能因為這個發脾氣,否則若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是對南燕有所不滿呢。
有氣發不出,皇帝只得甩袖就走。
皇帝走后,百官才開始低聲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