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蘊瞇著眼睛,森冷的視線一一從他們身上劃過,帶著無盡的憋屈與怒火,連連點頭:“好好好!”
他陰鷙的盯著文楚嫣,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你就是不肯說是吧?!”
文楚嫣卻淡笑著,收回了匕首,一改剛才的劍拔弩張,語氣輕慢:“不,是我即便說了,也不會改變任何結果。”
她微微歪頭,看著景柏蘊:“林池霜人不在景,天下之大,你能陪她去哪兒?”
景柏蘊下頜繃緊,死死盯著文楚嫣:“你什么意思?!”
文楚嫣后退兩步,輕拍了下景舒珩的肩膀,待景舒珩讓開之后,才重新坐回椅子,姿勢懶散,帶著玩味:“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是想,把她抓回來,再關在這棺材一樣的皇宮吧?”
景柏蘊身子一僵,他有心想要說些什么,卻覺得像是被人鎖了喉一般。
見狀,文楚嫣眼底的嘲諷愈發濃重:“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她確實沒死,但你若執意把她弄回來,她一定會死。”
“怎么?上次沒死在你的眼前,你不甘心,所以非要親眼所見?看看你是如何把她逼死的?”
這話音未落,景柏蘊像是遭受重擊一樣,連連后退,臉色也變得蒼白,眼神慌亂:“不!你胡說!她不會死!我沒有想過逼她!”
文楚嫣輕嗤出聲:“景柏蘊,你為何到如今,還不明白?我攔著不讓你找她,不是在刻意為難你,我是為了她。”
“你說你沒逼她,難道你忘了?你們成親才不過兩年,她就已經郁結于心,傷及臟腑,長此以往必定凄慘收場。”
“你或許確實沒有故意逼迫她,但你冷眼旁觀她的痛苦,你視而不見她的絕望,你眼睜睜瞧著,她一步步往死路走。”
“我如你所愿,讓她去死,但你又開始幡然悔悟了,孩子死了你來奶了?早干什么去了?”
“現在偏執的想要找她,想以此表達自己的用情至深嗎?實則在我看來,她只不過是你豢養的鳥兒,她可以在籠子里痛苦掙扎,但不能離開籠子,隨心活著。”
景柏蘊渾身發抖,像是被文楚嫣的話刺傷一樣,腳下發軟,撐不住身子,跌在椅子上。
他眼尾發紅,眼神倉惶:“我沒有...我...我愛她...”
“愛?”文楚嫣不敢置信,又可笑至極的看著他,“你為何總做些荒謬,且讓人無法理解的事?”
“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你可以對景舒珩痛下殺手,可在他死后,又吐血傷心。”
“你不擇手段枉,枉顧林池霜的意愿,生生看著她日漸消弭,可又在她死后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意義何在?”
“情感加身時,你謀權奪利;情感消弭后,又牽腸掛肚。”
文楚嫣一雙眼如閃著寒光的刀,以勢不可擋之勢,劃破死寂的黑夜,“我若是你,不如便干凈利落的,做那薄情寡義,心狠手辣之人!”
“至少你還能得一樣,而不像現在,高不成低不就。”
文楚嫣的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擊手下的楠木案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