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何驍不敢躲,生生受了這一下,面上雖然漲的通紅,但心里卻是稍稍松了半口氣。
從他決定,把消息散出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預料到,絕對逃不過皇帝的眼線,所以他干脆也沒想著藏。
果然,皇帝很快就把他傳進了宮,正是剛才劈頭蓋臉的那一幕。
“父皇贖罪。”景何驍恭敬匍匐,似是懼怕一樣,渾身顫抖,“求您給兒臣一個解釋的機會。”
“你說!”皇帝胸膛起伏,狠狠道:“今日若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給朕滾去守皇陵!永遠都別回來了!”
景何驍深深低著頭,藏下眼底的陰毒,舔了舔嘴唇,像是怕被人聽到一樣,小心翼翼:“父皇明鑒,兒臣真的沒有造謠撒謊,那昭華公主,真的是文楚嫣!”
“文崇夫婦可以作證,他們總不會認錯自己的女兒吧?”
皇帝聞言冷笑出聲,他當然知道,昭華公主就是文楚嫣!
“就算有人作證,她隨燕太子而來,是燕承允親口承認的昭華公主,那她就是昭華!”
這也是為什么,文楚嫣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景帝不敢輕易動手的原因。
文楚嫣也好,昭華也罷,只要被賦予了其他的含義,他就得顧忌三分。
見皇帝臉上竟毫無意外之色,景何驍心頭一跳,他沒料到,皇帝竟然早就知道了。
一想到這兒,他心頭開始涌起了不好的預感。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別無他法。
“既然昭華就是文楚嫣,那她當初假死脫身,必然有人相助。”景何驍心思急轉,開始將此事,往皇帝其他忌諱上引。
“是誰,兒臣并不知道。但昨日,”他頓了頓,小心繼續道:“因領皇命,負責接待南燕太子一應事宜。
“宴后,兒臣就想著,往驛館去看看,可有什么疏忽,誰曾想...”
他故意停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才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二哥竟進了昭華公主的屋子,兩人同榻而眠,直到上朝之前,二哥才從驛館出來。”
“顯然他們二人并非新交。”
聽到這話,皇帝眉眼收斂,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他當然知道!暗衛可是守了一夜的!
也正是因為他們二人如此肆無忌憚,景帝才惱火不已。
見皇帝依舊沒什么反應,景何驍的心沉的更厲害,一咬牙,破釜沉舟的說了一句:“兒臣斗膽猜測,若當初助文楚嫣脫身的,正是二哥的話,那就說明,他對父皇,早有異心!”
“否則,在明知文楚嫣乃是罪臣家眷,應受極刑的情況下,怎還會選擇助她脫身?豈不是抗旨不尊大逆不道?”
“兒臣之所以出此下策,實在是別無他法了,只能以此來打壓二哥的囂張氣焰!”
“父皇明鑒,兒臣真的別無他意,只是想為父皇分憂解難!”說著,景何驍以頭觸地,恭敬至極。
他這番話畢,偌大的御書房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但景何驍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皇帝冰冷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