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血腥殘忍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卻始終抓不到任何頭緒。
可蕭衡卻知道,自己,一定去過那里。
宇文昊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緊緊鎖住蕭衡痛苦掙扎的臉。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放下茶盞,身體微微前傾,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刻意的引導和冰冷的刺激:“怎么了?蕭將軍似乎對‘禁地’二字很是敏感?”
他清晰地看到蕭衡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頭上滲出大顆大顆的冷汗。
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仿佛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瘋狂地撞擊著他的意識壁壘,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告訴我,禁地里到底藏了什么?”宇文昊的聲音冰冷如霜,“是什么東西,值得穆家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你,讓你落得筋脈盡斷的下場?”
“啊!”蕭衡終于抑制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混亂、痛苦、還有一絲被強行壓下的暴戾交織在一起。
他死死瞪著宇文昊,仿佛想從他臉上找出答案,但最終,那翻騰的記憶之海再次被無形的屏障阻隔,只留下一片茫然的空白和更深的恐懼。“我……我想不起來……但,念念有危險!我必須去穆家!”
說罷,他轉身就要往外沖。
“站住!”宇文昊的聲音陡然拔高,。他身形一動,已如鬼魅般擋在蕭衡面前,一只手看似隨意地按在蕭衡的肩上,卻蘊含著千鈞之力,瞬間將他釘在原地。
蕭衡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內力壓來,他重傷未愈的身體根本無法抗衡,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不讓自己被壓制跪地。
他目眥欲裂地瞪著宇文昊:“讓開!”
宇文昊看著他因憤怒和無力而扭曲的臉,眼中沒有半分溫度,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審視和嘲弄:“去穆家?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
他冰冷的目光在蕭衡身上一寸寸刮過,“筋脈盡斷,內力全失,連個普通壯漢都未必打得過。你現在,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廢人”兩個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蕭衡的心臟,讓他渾身血液都涼透了。
宇文昊的聲音冰冷而殘酷地繼續響起:“你去了穆家能如何?找到喬念又能如何?不過是給她添一個累贅罷了!”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蕭衡搖搖欲墜的意志上。
蕭衡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宇文昊的話像冰冷的毒蛇鉆入他的耳朵,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想反駁,想怒吼,想證明自己不是廢物!
可是……體內空蕩蕩的,如同被徹底抽干的感覺,以及肩上那只重若千鈞的手,都在無情地提醒他宇文昊所說的殘酷事實——他現在,確實是個廢人!
一個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更遑論保護心愛之人的廢人!
巨大的無力感和錐心的痛楚幾乎將他撕裂。他死死咬著牙關,口腔里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才勉強壓下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絕望嘶吼。
就在這時,蕭衡肩膀上的力道驟然一輕。
宇文昊也沒料到,沈越就這么輕輕一揮手,便將他給揮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