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顏心中一涼,抬頭,深深地望著喬墨。
兩人之間,涌動著一股異常的情愫。
轉瞬間,鳳九顏揚唇淺笑。
那一笑有顛倒眾生的美,卻叫了解她的喬墨后背發涼。
蕭煜幾乎沒見她笑過,多看了她兩眼。
皇帝在這兒坐著,師姐妹二人也說不上話。
于是乎,沒過一會兒,喬墨便告退了。
鳳九顏也起身,做好要送蕭煜的準備。
哪知,蕭煜仍坐著。
他端起茶盞。
“皇后宮里的茶,便是這等成色么。”
鳳九顏一臉平靜地道。
“臣妾喝慣了,皇上若是覺得不好,臣妾讓蓮霜撤了去。”
只是撤了,卻沒說要給他換好的。
這態度可謂敷衍,無異于下逐客令。
蕭煜放下茶盞,視線落在她身上,卻看不透她。
若說她有情,她對他總是這副冷冰冰的死人臉。
若說她無情,她每每神志不清,總會對他說些赤裸裸的胡話。
而且,不辭辛苦地為他解了天水之毒……
蓮霜這就要來撤走那茶,蕭煜忽然出聲制止。
“皇后喝的慣,朕也喝的慣。”
鳳九顏不明白他這人意欲何為。
難道只是來挑剔她宮里的茶嗎?
她還有許多事要做,沒工夫陪他拌嘴取樂。
宮中眾妃嬪都盯著皇上。
芳菲殿。
秋紅把探聽到的消息告訴慕容嬋。
“貴人,聽說孟少將軍走后,皇上還在永和宮,不知在和皇后說什么、做什么。”
慕容嬋淡然隨和地取出一枚發簪。
“寧妃呢?”
“寧妃娘娘一直待在自己宮里。”
慕容嬋將發簪戴上,笑容依舊,“更衣,我們去見寧妃。”
蕭煜在永和宮待了不過兩刻鐘。
回到御書房,他問陳吉。
“查得如何。”
陳吉篤定地回。
“據屬下所探查到的,皇后娘娘兒時并沒有拜師習武的經歷。
“但十二歲后,她便被縛之高閣,那幾年經歷過什么,貼身伺候她的婢女和護衛都已離世,查無可查。”
大戶人家對女兒的保護十分嚴格,尤其鳳家大小姐是先皇選中的兒媳。
陳吉能查到十二歲前的事,已是不易。
蕭煜放下筆,神情冷然。
皇后身上的功夫,明顯是童子功。
要么,陳吉并未查到全部——鳳家刻意隱瞞了鳳薇薔習武的真相。
要么,他宮里這個鳳薇薔是假的!
蕭煜的臉色尤為凝重。
查到這一步,他竟不知道,接下去該拿皇后如何了。
……
幾天后。
宮外。
農舍內。
彩月端著熱水進屋,準備給小姐擦身,卻見原本熟睡的小姐,這會兒竟怔怔地坐在床邊,打量周圍。
小姐一直神志不清,彩月怕她醒來又要發病,立馬放下水盆。
然而,小姐竟用一種格外清醒的眼神望著她,問。
“彩月,這是哪兒?”
彩月喜不自勝。
太好了!小姐這是恢復神志了!
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皇后娘娘!
薇薔恢復清醒,這是莫大的好消息。
鳳九顏知曉此事后,當天晚上便出了宮。
夜深人靜,彩月打開院門,將鳳九顏迎進里屋。
隨后彩月便在屋外守著。
屋內。
鳳薇薔呆呆地坐在床頭,甫一見到戴著面具的人,并未認出。
直到鳳九顏摘下面具,鳳薇薔眼中的淚便奪眶而出。
“阿姐……”
鳳九顏快步走到床邊。
鳳薇薔坐在那兒,抱住她的腰,大哭。
“阿姐!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鳳九顏克制著強烈的情緒,抬手,輕拍薇薔的后背。
“是我。我回來了。”
鳳薇薔剛恢復清醒沒多久,人還恍恍惚惚著,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