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艾高峰這里,他想一口吃個胖子。
艾高峰如此激進,省里贊成的少,反對的多,乃是理所當然。
不想擔風險的人,總歸是多數。
另一個方面,則是因為邊至誠擔任靜江省委第一書記的時間還不長,加之相對年輕,在省委班子里的威望尚未完全建立起來。
班子里不少同志,在心里都不太買他的賬。
不過,當著邊至誠的面,反對的同志,語氣還是比較溫和的,不如字面意見那么激烈。
會議一開就是兩個小時,等所有同志都發表完意見之后,大家的目光,都匯聚在邊至誠臉上。
“同志們的意見,我基本都清楚了,現在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回城知青,還有今年畢業的高中生,如何安置?”
邊至誠輕輕敲了敲桌子,沉聲問道。
“今年畢業的高中生好辦,繼續上山下鄉……”
反對最激烈的省委常務書記鄭國生同志馬上答道。
鄭國生六十歲左右,是一名老黨務干部,在座諸人之中,他的資歷也算是非常老的,又是省委三把手,所以他的意見,對大家的影響很大。
邊至誠搖搖頭,說道:“過幾年,他們還是會回來的……現在確實有不少知青偷跑回城了,沒有正當理由,沒有經過當地大隊,公社的批準,回到城里,就變成了黑戶。”
“艾高峰他們在楚州,過年后搞了一次清查活動,光是楚新縣城和郊區,未經批準,偷跑回城的知青,就有一百多人。歷年回城,沒有安排工作的,和沒有插隊,一直留在城里的待業青年,加起來有一千多人。”
“這一千多人,就是一千多個不安定因素。”
“都是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大姑娘,一天到晚待在家里,無所事事,時間長了,思想上就難免出問題。艾高峰和楚州地區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們那里,就這個春節,出了好幾個惡性刑事案件,死了三個人,輕重傷更多。還有兩個女同志遭到強奸輪奸。”
“同志們,這還僅僅只是一個楚新縣城啊。楚州地區有九個縣,其他縣城同樣也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那么全省呢?”
“全省十五個地州市,一百多個縣區,加起來,有多少待業青年?”
“我看,得有好幾十萬。”
“幾十萬待業青年啊,同志們!”
邊至誠加重了語氣,再次輕輕敲了敲桌子。
“每過一年,他們就長大一歲,他們的父母就老一歲。他們需要工作,要結婚,要成家。不結婚不成家,就安定不下來,時間長了,就會出事。”
“打架斗毆,小偷小摸,甚至耍流氓,欺負女同志……”
“這一點,艾高峰同志說得沒錯,他看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邊書記,現在全國都是這樣的情況,這也不是我們靜江一個省存在的問題。”
鄭國生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邊至誠這番話,等于是完全否定了他的意見,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邊至誠一揮手,說道:“國生書記,全國是不是這樣的情況,我不好說。但在我們靜江,既然發現了這樣的問題,那就一定要想辦法解決。”
“我們不能總是等上級領導來給我們指出問題,給我們解決問題的辦法。”
“還是要發揮主觀能動性的嘛。”
“怎么解決?”
鄭國生沉著臉問道。
“難道真和艾高峰說的那樣,搞那么多工廠?還搞什么養豬場養雞場?這不就是犯錯誤嗎?”
“國生書記,這個話也不能一概而論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