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長假前，何強接到蔡玲妹的電話，說她將在五一長假期間，在江州市體育中心連續舉辦三場個人演唱會，希望何強能過去捧場觀看。接到電話后，何強首先想到了羅潔英，自從她調任海西市委副書記后，兩人之間雖然能做到每周通話一次，見面卻是很少，有時一個月都見不到一面。有了這場音樂會，正是拉近兩人距離的最佳機遇，因此，何強第一時間就把這一消息轉告了羅潔英，并力邀她觀看五月一日晚上的首場音樂會。羅潔英聽了很是高興，當場就答應下來，并約定了當天兩人在江州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4月30日，何強意外地接到吳燕妮的電話，請他到市里吃飯。何強自從送吳燕妮上任海西市廣電局黨委書記兼局長、電視臺臺長時，兩人吃過一次飯，之后他們只有少量的幾次電話聯系，平時各自都很忙，根本沒有時間接觸。何強接到電話后，不便拒絕，便在下班后趕到吳燕妮訂下的酒店，兩人在包廂里共進晚餐。
吃飯間，兩人交流了各自的工作，吳燕妮感慨市廣電局人際關系復雜，里面哪怕一個臨時工，都可能七拐八彎地跟市里某位領導有親戚關系。更可怕的是，臺里最漂亮的兩名女主持人，竟然分別是書記瞿秋平和市長仇白的情婦，兩個女人經常為了一點小事，在臺里大聲爭吵，令同事為之側目。吳燕妮私下里分別找過兩個女人談心，請她們注意公眾形象，她們當面都承諾得好好的，可是一轉屁股，就會又忘乎所以地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爭吵起來。吳燕妮沒有辦法處理她倆，只能裝聾作啞，聽之任之。
何強聽了這些事大驚，說：“姐，這個廣電局如果被她們帶頭搞得烏煙瘴氣，只怕市里領導也會對你有意見，最后可能兩頭得不到好呢。”
吳燕妮愁眉苦臉地說：“誰說不是呢？為此，我把這個情況也向羅潔英書記反映過，她要求我要嚴肅紀律，不詢私情，可是我怎么狠得下心腸？如果得罪了這些大有背景的人，只怕是我也坐不穩局長這個位置。”
何強沉吟后說：“部下的私生活只要不損害公眾利益，我們或許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要是損害了公眾利益，破壞了單位形象，我看就沒有必要太過客氣，該嚴的時候還是得嚴。否則，你在單位哪里還有威信可言？萬一出了政治事故，你可是第一責任人。”
吳燕妮苦笑道：“這個道理我當然知道。可是當我處理一個因工作自由散漫、醉酒鬧事的臨時工時，居然都受到很大的阻力，我的心都涼了。原來他的表哥是省電視臺的副臺長，市里好幾個領導出來為這個臨時工講情，搞到最后我都煩了，下了很大決心才將對方開了，可因此也得罪了一批人……”
何強感嘆道：“我們這個社會就是一個人情社會，到處都要講人情。你要是顧忌這些，最好就不要當官，否則不是覺得很累就是變成貪官污吏。”
吳燕妮無奈地說：“更麻煩的是，這里我初來乍到，沒有一個親信，盡管到處是拍馬之人，可是我卻不敢輕易信任。”
何強在吳燕妮的后背輕輕地拍了兩下，安慰道：“慢慢來吧。過一段時間，你可以搞一個中層輪崗，這樣你就有主動權了。”
吳燕妮點了點頭，說：“上周，你的前女友許紅艷過來看我，我建議她調到市臺，她沒有反對，說要回家考慮考慮。這事你怎么看？”
何強驚訝道：“以前你們市臺就想調她過來，她覺得寧為雞頭，不為牛后，最后斷然拒絕了，怎么現在要改變想法了？”
吳燕妮笑道：“可能她覺得這個縣臺副臺長也就是那么回事，權力有限，能夠動用的招待費不過五六萬元，更何況要從副科變為實職正科，非常困難。而要是調到市臺，一步就能跨為實職正科，要是今后機緣巧合，副處也不是太難的事。”
何強關心地問：“她若是同意過來，打算安排她什么崗位？”
吳燕妮不無遺憾地說：“當然最適合她的應該是新聞部和專題部，但是這兩個中層正職崗位都不空缺，而且人家干得好好的，也不好輕易調整。我想讓她到辦公室，現任主任年齡已大，可以調整到一個虛職崗位，讓他半退。”
何強笑道：“這樣也好，有個信任的辦公室主任，對你今后開展工作也會方便很多。你估計她愿意接受嗎？”
吳燕妮說：“她說，如果答應過來，還是想上主持人崗位，她也確實有這方面的才能。對于我的建議，她說五一節后告訴我決定。”
何強呵呵笑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就要看她的人生選擇了。”
兩人邊吃邊聊，等到吃好晚餐，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鐘。何強提出回河東，吳燕妮覺得他喝了不少酒，不宜開車，便勸他留下過夜，何強只得在酒店開了一間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