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纓嘆了口氣,道:“他是昔日殿主云流的親傳徒弟,也是他最喜歡的弟子。”
“他的天賦甚至要強過秦生,那時的他,是整個天源殿的驕傲,云流殿主消失后,雖然天源殿江河日下,但也不像現在這樣分裂的這樣嚴重,因為大家都覺得,作為云流首徒,扶風一定能挑起大梁,接管天源殿。”
“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簫玄忍不住地問道。
濯纓道:“雖說只有執掌殿主印才能成為殿主,但擁有強大凝聚力的扶風,在奪取了總冠軍后,更兼有燕帥力挺,在所有人心中,他就是新任殿主。”
“可是那一天,一切都變了。”
“因為焚炎殿一個副殿主公然辱罵云流殿主,說他是欺師叛祖之人,扶風一怒之下,單槍匹馬殺到那位副殿主所掌管的城郡,以一己之力,將那名副殿主斬殺,甚至還重創三位六星卡師。”
“那名副殿主,是一名六星巔峰的星卡師。”
“這個事情鬧得太大,燕帥也保不住他,而且他拒不認錯、寧愿受罰,于是將他流放到了此處。”
“隨后扶風之名,與云流殿主一樣,成為了星云軍團的禁忌,沒有人膽敢再提起。”
簫玄心頭翻江倒海,以一己之力,獨戰四名六星卡師,甚至還斬殺一個,重創三個,這也太強了吧!
他這位師兄,不僅有天賦,而且有血性,如今竟然淪為奴隸,真是明珠蒙塵,讓人惋惜。
雖說他殺人了,殺的還是副殿主,可既為人徒,看到師父受辱,如何忍得受得?
如果哪天燕帥被人公然辱罵了,那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殺到對方老家,有些東西,是值得拿命去守護的。
簫玄摸了摸儲物戒指,確定里面有幾壺好酒后,道:“帶我去見他。”
在聽說了他的經歷后,對這素昧平生的師兄,他倒是有些惺惺相惜了。
在一名奴隸的帶領下,簫玄很快便抵達了扶風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道修長身影,此時正懶懶斜靠在墻角曬太陽,雙目微閉,仿佛睡著了。
他身材秀頎挺拔,一襲黑發飄然而落,嘴角噙著的淡淡笑意,讓人心醉。
簫玄心中暗暗敬佩,不愧是云流之徒,即便是身陷囹圄,仍不失瀟灑之態。
縱身入塵埃里,雷雨大作,我亦放聲而歌。
奴隸正欲叫醒他,卻被簫玄出手制止,示意他離開后,自己則是安靜地坐在他對面。
約莫半個時辰后,扶風緩緩張開雙目,睡眼惺忪,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簫玄,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夠洞穿所有秘密般。
簫玄的視線與他對碰,便是感覺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扶風給他的感覺,甚至比雍衣還要強。
“有事?”少頃,扶風開口。
簫玄從戒指中取出兩壺酒,遞了一壺給他,含笑道:“我名簫玄,如今前來蒼雪龍城任職,聽說師兄在此,便尋思著來和師兄喝一杯。”
“簫玄?”扶風眼神一凝,頓時睡意全無,“你是今年七殿會武總冠軍,天源殿新晉副殿主,簫玄?”
簫玄道:“師弟我不過僥幸罷了,哪能比得上師兄三年前技壓群雄的風采?”
扶風沉默了一會,道:“你今日來找我,有什么事么?”
簫玄搖了搖頭,道:“師兄誤會了,我只是想和師兄好好喝一頓。”
扶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打開壺塞,一口酒下肚,他眼睛一亮,稱贊道:“這壺酒,我喜歡。”
很快,便是一飲而盡,還有些意猶未盡般。
見扶風喝的差不多了,簫玄這才開口:“我本是今年新生考核的新人王,師兄可知道,我為何選擇天源殿嗎?”
“為何。”扶風道。
簫玄沉默了一會,道:“因為,殿主云流,也是我的偶像,在我心中,他并非欺師叛祖之徒。”
扶風眼神微凝,故作灑脫道:“故人已逝,物是人非,如今糾結那些,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簫玄目光微垂,漫不經心地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死了?”
扶風神色微微黯然,道:“祠堂里有記載殿主生命印記的圣鐘,若是鐘聲連綿,便說明他還活著,可如今鐘聲早已消逝,如此不是說明,他已經死了么?”
簫玄看著他,道:“師兄有所不知,在幾日前,殿主那一直沉寂的圣鐘,再度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