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段容時這個越王的能力讓大楚人好像突然看到了一抹希望。
這些年來,國土不再,風雨飄搖。
再這么下去,大楚國破山河就是遲早的事了。
那些士子和將士們都抱著一腔想要修復山河的決心,所以當征軍的告示一出,當越王被任為三軍大元帥后,青年壯丁們一個個前仆后繼地前去參軍,都想要報效祖國。
段容時信中寫到,他沒想到大楚的百姓竟然比大梁的百姓更加熱血激奮。
而且,他們似乎很相信自己這個新上任的大將軍。
他不明白,他們為何信他。
就連大梁,都不信他,大楚的百姓竟然相信自己這個半路冒出來的越王,會帶領他們奪回山河。
不過,段容時還是接下了虎符。
并且打算用真心去替大楚將那些城池奪回來。
這違背了他一開始的某些計劃。
不過,他并不后悔。
只要百姓以后能安居樂業,即便段容時會從中失去些什么,他也覺得是值得的。
段容時說到這里又提了一嘴曼陀城。
并說道:“落兒,想必你已經猜到蘭海王是誰了吧?”
“蘭海是個邊陲小王國。”
“小到或許西域、大梁和大楚誰也沒有在意過。”
“但它的的確確也是真實存在的。”
“它就在昆山山下,在西域和大梁交界最北的地方。”
“如果可以,下一次重逢我會親自給你講一講外祖母的故事。”
除此以外,段容時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繁雜的事情。
比如他某天吃了一樣很難入口的糕點。
比如,他在府中親自抓住了一個刺客。
又比如,中秋佳節他和楚帝一起祭拜了母親。
街上到處都是提著花燈的百姓,只有他形單影只。
他很想她,盼妻早日歸家。
李卿落收了信件,將其緊緊貼在胸口。
過了許久,她才又反復地看了兩遍。
而后才有提筆回信:
“阿時,來信我已收到。很高興看到你的字跡,還有你給我講述了你近來發生過的大事。”
“實不瞞你,我如今就在西域的哈拉皇城。”
“師父已經救到,我也見過南屏了。若是順利,無論結果,我都會盡快趕回去與你相聚。”
“至于你說大楚出征西域的事,既然你已決定領帥,我自是萬分支持你。”
“大楚的百姓將你視作挽救山河的希望,也定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你鎮壓起義軍的將才之能,所以才讓他們一個個都拾起信心,相信國家還能重振往昔的輝煌。”
“阿時,我知道你愛的是百姓。”
“無論他們是大楚人還是大梁人,你本身也是兩國血脈,所以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對了阿時,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在西域我可能見到了與你血脈相連的親人。”
“一切,等重逢后再詳聊。安,落兒。”
雖然字數仍比不上段容時的那許多話,但也比上一次強上了不少。
等信上的墨跡干了,李卿落親自封了信封,然后才叫來追雨。
“加急送出去。”
追雨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雖然不滿意,但到底也不敢牢騷什么。
只是幽怨地盯了女主子一樣,然后便快速轉身走了。
等追雨一走,阿娜爾又回來了。
“走吧,你親自同我出去一趟。”
李卿落正想躺下,又不得不趕緊起來。
她慢條斯理地起身穿上皮毛,這西域的風刮起來像刀子一樣割得人肉疼,若不是萬不得已,李卿落是真不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