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趕緊上前來給李卿落整日衣裳,阿娜爾在一旁不耐煩地等著。
直到她無意瞥過李卿落的肚子。
雖然衣袍臃腫又寬松,但她總覺得她身子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
莫不是……
阿娜爾瞇了一下眼,然后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卿落瞧。
李卿落察覺到她異樣的眼神,連忙摸向自己臉頰:“可是我哪里有了花子?”
阿娜爾:“沒什么,收拾好了就趕緊出來。”
她說完便起身出去等著。
李卿落不明所以,雀兒卻道:“怎么感覺這個烏孫太后剛剛語氣突然柔和了許多?”
李卿落:“有嗎?”
她近來反應有些遲鈍了。
秦陵說是正常的。
許多要當娘的人,記性和反應都不太好。
所以李卿落最近總是丟三落四。
但她總不會連別人的態度有了變化都察覺不出來吧?
李卿落哪里知道,剛剛阿娜爾已經猜到她可能是懷有身孕,而她身邊人又對她一口一個姑娘的,所以便以為李卿落也和自己當初一樣是遇到了負心漢,所以才不得不獨自懷著身孕走南闖北。
她如今的狀況,竟連自己當初都不如。
這一刻,阿娜爾心里對李卿落生出了一絲同命相連的感情來。
她也不容易……
還被自己威脅著來了哈拉城。
算了,以后對她再和善些。
等李卿落出來后,她走在前頭,腳步都放慢了許多。
連李卿落都察覺到了,阿娜爾確實不同于以往的體貼和耐心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府門口,南宮狄早就已經等候多時。
“師父。”
李卿落過去請安,“您怎么樣?”
南宮狄這一路身子都不大好。
明明秦陵說他都是皮外傷并未動到筋骨,但南宮狄就是一日日的消沉著。
藥每日都喝著,就是徹底好不利索。
李卿落懷疑秦陵是庸醫。
秦陵感覺受到了侮辱,跳得比八丈還要高。
“他自己心里有病,我能怎么治?”
“放不下心結,就是你后爺爺來了,他也束手無策!”
后爺爺……
遠在榮樂的洛梵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裴老夫人關心的眼神看來:“你自個兒便是大夫,總不會自己都得了傷寒吧?”
洛梵‘呵呵’一笑,“是啊。還不是昨兒晚上你搶了我的被子,害得我一晚都凍在外面。”
裴老夫人紅著臉狠狠瞪他:“胡說什么呢?去去去,別在這里礙眼,我要給落兒寫信,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她都做了姑姑了,也走了好幾個月了。”
“也不知道在西域怎么樣,救到南宮狄那家伙沒有。”
洛梵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她的心結。
這么安生的等待,原本也不是她的性子。
于是干脆開口問道:“景川身子原本在冬日最是難熬,但今年卻好得多。不需要我整日照料,渡過這個冬天應該也是可以的。
“現在他和阿蘭的孩兒也有四個月了。你要不要,去曼陀城那邊?”
“你若是想去,我便陪你走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