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班長,我們吵到你了?”張二蛋驚愕地看著他。
“沒有,我正好醒過來,這一覺睡得真踏實啊!一夜都無夢。”老崔笑著接過李圓圓手里的鋁飯盒放桌上,隨后進洗手間放水刷牙。
李圓圓和張二蛋對看一眼,眼底滿是詫異,老崔好像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跟昨天判若兩人。
“早知道那個小收音機這么好使,我早就買一個,
那新聞主持人說話,像催眠一樣,我沒聽幾條新聞就睡過去了。”老崔洗漱出來,拿起大饅頭就啃。
李圓圓拉張二蛋坐下:“以前蘇醫生總說,睡眠就是最好的提高免疫力的方式,睡不好什么病都找上門。”
老崔點點頭,以前他出任務時,有過幾天幾夜不合眼,回軍營后倒頭睡一覺,一身輕松。
現在不行了,他今晚還得聽新聞,把這么多年的覺都補回來。
“我的這個切口,昨晚沒那么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張二蛋盡量不讓身體傾斜坐直。
一邊手臂空了以后,他總覺得它還在,但身體的平衡卻時刻提醒他,斷臂已經再也長不回來。
昨晚他也睡得很好,是截肢后睡得最好的一次。
反而是李圓圓,激動得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經過那么多事,現在她只求大家都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地活著。
“看來我們來對了。”老崔把小收音機放入包中,打算去哪都把它帶上。
李圓圓和張二蛋點頭,他們一開始是不愿意離開西北的,覺得去哪里治療都一樣,何必亂折騰。
他們剛來一天就感覺不同。
“還得是嚴師長看得遠,我們早該聽他的。”張二蛋輕嘆一口氣,老班長恢復精氣神,他比誰都高興。
…
此刻醫院,
羅麗麗正給一個傷員檢查手臂的骨折,摸到凸起骨頭,眉心緊皺。
這是骨折后接上,骨頭偏移了,活動都會刺痛的,這個傷員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蘇白芷也一早就過來給他們做檢查,有幾個傷員認得她,問什么答什么。
羅麗麗問什么,他們都當啞巴,緊抿唇不說話。
“手腕必須重新接上,不然部隊的體檢不通過,就得退伍。”羅麗麗神色嚴肅地開口。
那個傷員看向蘇白芷,不相信羅麗麗的診斷。
蘇白芷:“她的診斷沒錯,如果要接上手腕,得重新把骨頭折斷打夾板。”
那個傷員瞳孔劇烈緊縮,默默收回手。
“二胡子,你聽蘇醫生的,不然就得脫下身上的制服。”旁邊一個男人神色陰沉,他肯定不可能再回西北了,一條腿廢了,以后就是廢人。
最多在這里待幾天,他就申請回老家治療。
蘇白芷瞥了說話的男人一眼,這些人中,看似他最看得開,實際心理負擔最重,眼睛里的紅血絲多得像得了紅眼病一樣。
初診時差點被送到隔離病房。
羅麗麗給蘇白芷遞眼色,又讓其他輔助的人過來壓著二胡子。
但他們還沒動手,同病房的另外一個傷員突然沖過:
“你們要干什么?”
他一手捏住羅麗麗的脖子,目眥欲裂地盯著其他人。
“亮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