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來不及多想,起身接待省紀委來的一行人。
省紀委帶隊的是副書記齊明禮。
齊明禮最近才當上省紀委副書記,和張俊之間并不算熟。
他臉色沉靜如水,不帶絲毫表情,敷衍的和張俊握了一下手,嚴肅的說道:“張俊同志,我們過來調查西州市文旅開發項目招投標的相關事情,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俊不經意的蹙了一下眉頭。
今天剛剛上班沒多久,就算齊明禮他們是昨天晚上抵達西州市的,也就是說,自己是他們第一個調查對象?
對方這樣針對自己,是不是太過刻意了?
張俊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一臉公事公辦的點了點頭,道:“齊書記好,我愿意配合你們的調查。我先聲明一點,我雖然分管西州市的文旅工作,但這個項目,的招投標工作,并不歸我管。我本人也沒有參與到項目的招投標工作中去。”
齊明禮眼神犀利,不茍言笑的臉,總帶著一絲審視人的意味,讓人很不舒服。
他用力一擺手,像是要否定張俊所說的話,用低沉暗啞的聲音說道:“張俊同志,你不要著急,我們的調查還沒有開始,你不必急于給自己開脫罪責。”
張俊心里冷哼一聲,心想你憑什么這么定義我?于是淡然的說道:
“齊書記,我不著急,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想真正著急的,是另有其人吧?齊書記遠來辛苦,連補個覺的時間都沒有,就來找我談工作了,我看你們一個個黑眼圈都很重,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這話隱含譏諷,也是在試探對方。
無奈的是,齊明禮能當到這個級別,又是在紀委口工作,早就修煉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地步。
他無視張俊的揶揄,沉著臉道:“張俊同志,我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
張俊點頭道:“當然!齊書記,請問。”
齊明禮瞥了身邊的人一眼。
身邊人會意,一個掏出錄音設備,一個舉起手里的手機拍攝,一個拿起紙筆進行記錄。
這架式,張俊見得多了,并沒有被他們嚇住。
齊明禮盯著張俊的雙眼,似乎要看透他的內心世界,問道:“在你分管西州市文旅工作期間,有沒有人給你送過禮?”
張俊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不敢掉以輕心,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說道:“齊書記,你是問,在西州文旅開發項目過程中,有沒有人給我送過禮嗎?的確有人想給我送禮,不過——”
齊明禮再次擺了擺手,十分粗暴的打斷了張俊的話,說道:“張俊同志,你不要說無謂的話,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沒有。”
張俊沒有掉進對方預設的陷阱,沒有用一個簡短的有字回復對方,而是簡短的說道:“有人給我送禮,但被我拒絕了!”
齊明禮冷哼一聲,道:“送的是什么?如果是現金的話,送了多少錢?請你交待清楚!”
交待兩個字,讓張俊大感不悅。
因為這是審訊的口吻。
張俊沉著的答道:“我不知道他們送的是多少錢。因為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