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朱興明是不會去計較的。
鄭大拿了銀子,歡天喜地的去了。
雖然遇到的是這種潑皮無賴,朱興明倒也佩服對方的勇氣。
或者說,鄭大是無知者無畏。官場上,想捏死這樣一個潑皮,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大名府的案子一了,孟樊超等人以為,皇帝應該及早啟程了。
實際是,知府趙德彪也是頗為頭疼。早點送走這位爺,他們也好松一口氣。
誰知,朱興明在大名府一待就是半個月。沒想到這一待,就待出事了。
主要是旅途勞頓,微服私訪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輕松。
就算是每日坐在馬車上,顛簸的人也非常不舒服。
朱興明本想著,在此地休整一下休息休息。
誰曾想,待著待著就不想走了。
原本,朱興明是打算這兩日啟程的。他想著,要么下江南去看看,要么北上。
江南之地繁華,百姓們的日子都好過得多。這一點,朱興明是知道的。
與其說是下江南體恤民情,倒不如說是去走馬觀花的游玩。
而北上則不同了,北上的話他就想看看遼東苦寒之地,那些滿人部落,最后到底成了什么樣子。
奏疏上,你永遠看不到真相。
除非捂不住,不然地方官員,永遠都是報喜不報憂,一片歌功頌德。
原本打算就走的朱興明,在茶館品茶聽曲的時候,突然看到街面上幾個官差,押著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走在了大街上。
朱興明不由得驚奇:“怎么回事。”
一旁的掌柜打著算盤,嘆息道:“還因為什么,修水渠呢。官府派遣的徭役,這些都是服徭役的百姓。”
“為何他們隨身都背著干糧。”
掌柜的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似乎是說你是天外來客么。
還是一旁的另一個客人回答道:“這位爺一看就是不食人間煙火,這個服徭役,不都是自備干糧么。難不成,你還想著官府給發糧不成。”
此言一出,茶館登時哄堂大笑。
朱興明看了一眼一旁的孟樊超,孟樊超輕輕的點了點頭。
“結賬。”
朱興明扔下了幾個銅板,走出了茶館。
“趙大人。”大名府衙門,朱興明突然問:“朝廷連年減免賦稅,為何大名府徭役反倒加重?昨日官道上,我見民夫多有菜色,甚至有戴枷服役者。”
趙德彪起身行大禮:“徭役乃是對方吏治必須,戴枷者是因為有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