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舒要在鳳棲宮住一夜,但她并沒有帶明日參加壽宴要用的衣服,便叫紅玉拿著皇后賜的令牌,出宮一趟,把衣服拿進來。
至于其他日常要用的,宮里都有,皇后一聲令下,自有內務府的人來添置,無需沈憶舒多操心。
這次太后壽宴,與去年的皇帝壽宴不同。
上一次皇帝壽宴,恰逢北方雪災,國庫吃緊,又跟年終宮宴撞到了一起,于是在大臣們的提議下,便將壽宴和宮宴一起辦了。
為了節省開支,那次辦的不算大。
而這一次,大安國境內并無什么天災人禍傳來,甚至北境接連打了幾場勝仗,處處都是好消息。
于是,太后的壽宴,辦的格外熱鬧。
沈憶舒在鳳棲宮住了一夜,旦日一早,紅玉便拿出屬于郡主的朝服,開口說道:
“奴婢問了素枝姑姑,有品級的女眷都要穿正式朝服的。”
有品級的女眷,包含很多種——
后宮之中,皇后以及妃位以上的人都有自己的專屬服飾;前朝女眷也有不少誥命夫人,也是有專門的朝服。
再就是一些擁有爵位的女子,比如縣主、郡主、公主這些,但凡是有封號、有食邑的,也有屬于自己的衣服。
若是一無品級、二無誥命、三無爵位,那就是普通官眷,沒有專門能代表身份的服飾,只需穿的端莊得體即可。
沈憶舒任由紅玉給自己換上朝服,戴上頭冠,這么一打扮,整個人身上無端端多出了幾分威嚴,與尋常的病弱之態判若兩人。
果然,老話說的對,人靠衣裝。
這時候,鳳棲宮里另一個大宮女折枝前來詢問:
“郡主,娘娘讓奴婢來問問,您若是收拾妥當了,便去正殿與娘娘會合,與娘娘一道去傾安殿。”
“勞煩折枝姑姑跑一趟,我收拾妥當了,這就走。”沈憶舒打開房門,笑著開口。
折枝抬頭便看見盛裝打扮的沈憶舒,頓時就被驚艷了。
說實話,沈憶舒的容貌很美。
但是這種美,從前都被柔弱的病態所掩蓋了,每個人見到她蒼白的臉色,腦子里浮現的第一個想法,不是她真美,而是她看起來像是要死了。
因此,大家也就忽略了她的容貌。
再加上沈憶舒平日里的妝容打扮,以素凈低調為主,今日驟然看到如此盛裝,頓時便眼前一亮。
沈憶舒到了鳳棲宮正殿,卻見皇后娘娘也妝容精心,早已等著了:
“臣女來遲,請娘娘恕罪。”
“無妨,你頭一次穿朝服,仔細些也是正常的。”皇后笑著,“本宮安排了轎輦,一起坐吧。”
“這不合適吧?”沈憶舒拒絕,“臣女怎可與娘娘同坐?”
“本宮不計較,你計較這么多干什么?”皇后笑道,“今日太后壽宴,不僅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和家眷都在,皇室子弟也都要來,你正好把人認齊全了,也叫他們知道,你身后有本宮,誰也欺負不了你。”
沈憶舒推拒不得,只能順從皇后的意思,與她一起坐上了轎輦。
不過說實話,乘坐轎輦被人抬著走,確實要比她自己走舒服多了。
畢竟鳳棲宮距離傾安殿有一定的距離,朝服這么重,真要她自己走過去,怕是還沒到地方,她就得先累暈過去。
皇后娘娘作為宮里僅次于皇上和太后的人,她到的時候,殿內的人幾乎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門口的太監一聲唱和:
“皇后娘娘到,仁嘉郡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