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庭父子三人,如果不是為了給松城送物資和藥材,也不會陷進這場麻煩之中,淪為王政華陰謀的犧牲品。
這樣的人,永安帝怎么可能不感念?
城王聽到這里,便開口道:
“皇兄,既然有松城的幸存者,那王政華就不算毫無破綻,只要有苦主出面告狀,咱們就能暫時把王政華停職扣押,等一切查清之后再行處理。”
“更何況,這件事也不算完全沒有任何證據,除了仁嘉公主手里的三個幸存者之外,其實也可以從當年阿鈺手下那個先鋒將軍入手,當年帶兵支援松城的將領,說不定知道些什么。”
“更有甚者,我們甚至可以在南疆找證據,南疆要帶兵攻打松城,總要有領頭者吧?苗杰說是南疆先收到了松城郡守的信,那么是誰收到的、信在何處,這些都能查到。”
城王雖然對行軍打仗沒什么研究,可是在查案一道,卻頗有心得,不過短短功夫,便已經想好了要從哪幾個方面入手。
這時候,沈憶舒便開口道:
“這件事情,我曾問過鎮北王,當年在南境戰場上時,帶兵馳援松城的,是他手下的大將李明成將軍,鎮北王也手書一封交給我,讓我可以去南境拜訪李將軍,詢問此事。”
“事實上,如果王政華要設一個這樣的局,他必須算計好南疆軍隊和大安國援兵抵達的時間,若是援兵遲來一步,王政華自己說不定就要死在南疆手中;若是援兵早早到來,那就沒辦法把松城大疫的事情,栽贓到南疆頭上。”
“所以,其實只要問清楚,李將軍當初收到求援的時間,再對比南疆攻打松城的時間,算好雙方從各自駐地抵達松城的行軍路程,便可知道這其中是否有貓膩。”
“想要援兵在南疆軍隊進入松城的下一刻趕到,那求援信必定是要早早發出去的,絕對不可能等南疆軍隊到了,再寫信求援,這時間上來不及。”
“如果能證明求援信是提前發出去的,那就說明王政華早就知道南疆軍隊會來,也可側面證明,南疆軍隊就是他引來的。”
永安帝聞言,認同地點點頭,這倒也是個破案的思路。
他想了想,吩咐城王:
“如今南疆賊心不死,妄圖培養新的養蠱師和蠱蟲,掀起新一輪的戰爭,朕不日便會讓阿鈺重新去南境戰場,讓他順便去查當年的事情。”
“城王,你留在京城,負責主審王政華的案子,他若是真的一手炮制了當年的松城大疫,那么他為官這么多年,不可能沒有絲毫破綻,一定要把他的把柄揪出來。”
“阿舒,你把那三個幸存者叫回來吧,如今朕已經知道了此事,且有城王做主,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刑部,都沒有人敢再對他們下殺手。”
上達天聽的案子,除非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都不想干了,否則絕對不會容許王政華從中動手腳。
畢竟,這朝堂也不是王政華一個人的朝堂。
沈憶舒聽了永安帝的話,心中松了口氣,這件事情在她心里憋了一年多,總算熬到了快要真相大白的時候。
她終于,可以替自己的父兄,討回公道了。
卸下了一樁心事,沈憶舒便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她說道:
“陛下,關于南疆的情報,除了城王殿下說的那些,臣女還另有一樁要事。”
“你說。”永安帝示意她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