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子時,萬籟俱寂。
濟州城除了少數地方,基本上都是一片黑暗,家家戶戶早已沉睡,街面上人跡罕至。
鄭家瑞來到客棧后門,恰好看到有人在等自己,此人是個小廝模樣,腰間掛著沈家的腰牌。
“鄭公子,我家姑娘久候多時了。”小廝壓低聲音,對鄭家瑞說著。
隨后,恭恭敬敬請鄭家瑞到了樓上。
房間里,沈憶舒坐在桌邊,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壺好酒,和幾個下酒的涼菜,一看就是等了很久的樣子。
鄭家瑞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笑容里不無得意,像是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沈姑娘,深夜到訪,叨擾了。”鄭家瑞拱手行禮,做出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沈憶舒立刻起身相迎,笑著開口:
“鄭公子如此守信,如約而來,也不枉費我等待一場,請坐。”
在沈憶舒的招呼下,鄭家瑞落了座。
沈憶舒立刻讓綠柳給鄭家瑞倒酒,然后開口道:
“鄭公子之前在望江樓一番話,讓我知道公子是個性情中人,既如此,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我出身商戶,商戶低賤,從小到大聽了不少貶低的話語,就算是偶然有幸嫁入高門,也沒有真正得到承認。后來被陛下封了公主,那也是僥幸,比起真正的金枝玉葉,我始終差在了出身上。”
“更重要的是,即便我有心將沈家的產業發展壯大,但礙于我是個女子,不好經常拋頭露面,所以也未能做出一番事業。后來我便明白了,這家中始終還是要有個男人撐著,才不至于過的艱難。”
鄭家瑞一邊聽沈憶舒說話,臉上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
沈憶舒說的正是他心里想的,士農工商,商戶低賤,而且她又是個女子,在這個封建王朝的時代,肯定有諸多不便。
也難怪他只是稍稍下了餌料,她便如魚兒一樣上鉤了。
想到這里,鄭家瑞便開口道:
“沈姑娘所言,我亦深有體會,這么多年,沈姑娘獨自支撐門楣,實在是太難了,苦了你了。”
沈憶舒輕笑一聲,搖頭道:
“不苦,若是我前二十年所有的堅持,都是為了能遇見鄭公子的話,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鄭公子在望江樓向我表明心跡,我亦有所觸動,便約了公子深夜前來,想跟公子談一筆交易,不知公子能不能答應?”
“哦?什么交易?”鄭家瑞問道。
沈憶舒笑了笑,只是舉起酒杯,作勢要跟鄭家瑞碰杯喝酒:
“鄭公子,別光干坐著呀,這酒是宮里的御賜酒,陛下賞賜給我的,你嘗嘗看,跟望江樓的好酒有沒有什么不同?”
鄭家瑞一聽是御賜的酒,當即也沒有多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穿到這個世界這么久,接觸到的最高官員就是于知州,接觸到最好的物件,也比不上“御賜”兩個字。
所以,他必須得嘗嘗。
喝完了一杯,綠柳在旁邊又給他續了一杯,他似乎是覺得酒香醇厚,便不自覺的又開始喝第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