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公公一群人打算啟程回都城。
底下的侍從護衛們收拾好行李,在馬車上放好,吳公公從客棧中出來,來到馬車旁邊,他朝著四周看了看。
他記得那個女子說過,她會想辦法跟著他,可是到現在馬上要出發了,她卻還是沒有出現。
難不成,她改變主意了?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他不用一路提心吊膽,伺候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也不必擔心自己的性命不保。
吳公公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沒見到那女子,這才說道:
“走吧。”
話音落下,他轉身上了馬車,卻在掀開馬車簾子的那一刻,瞳孔驟然緊縮,眼底閃過驚詫。
戴著面具的沈憶舒就坐在里面,甚至已經用上了他帶來的茶具,開始喝茶了,可是外面的護衛和侍從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看到,她是什么時候進去的。
明明之前放行李的時候,車上還空無一人。
吳公公現在進退兩難,想喊人來把這個賊人抓住,但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這么近,在她沒被抓住之前,他可能就沒命了。
思來想去,吳公公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他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進入馬車,關上了車門,坐在了距離沈憶舒很遠的角落里: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你不必知道。”沈憶舒還是這個態度,“從此刻起,我跟你一起去都城,一日三餐你給我送到馬車上來,若是態度好,我給你每日的解藥,免你蟲蟻啃噬之苦。”
吳公公咬咬牙,認栽了:“行。”
南疆的國土面積不算大,遠不如大安國那樣地大物博,從邊城到更南邊的都城,也不過三五日功夫。
這一路上,沈憶舒基本上吃住都在馬車里。
每到一個城鎮,吳公公都會找客棧休息,吃頓好的,洗漱干凈,但也沒忘了給沈憶舒送吃的。
他像是徹底接受了自己被人拿捏的事實,老老實實在沈憶舒手下,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沒有任何其他的念頭。
當然,這一切都是表象。
因為沈憶舒發現,這個前往南疆都城的隊伍里,少了一個人。
剛離開邊城的頭兩天,隊伍里的人還是全的,就是吳公公從都城帶過來的人,可走到半路,卻少了一個人。
沈憶舒不是笨蛋,她當然猜得到少的這個人去哪兒了。
無非是遵從吳公公的吩咐,提前回都城了,這個人必然是要提前回去報信,在都城安排了一場天羅地網,就是為了抓住沈憶舒。
如此一來,吳公公的命保住了,她也逃脫不了。
但她不在意。
因為這本就是她計劃中的一環——
她要見到單揚,卻不能直接說自己要見單揚。
畢竟她是個逃犯,小心翼翼掩藏自己的容貌和行蹤,隱姓埋名的逃犯,她必須有足夠的警惕心。
因此,她算計了來邊城傳旨的公公,讓公公帶她去都城。
她要制造一出“自投羅網”,讓南疆的人認為,是他們聰明抓到了她,而不是她主動上門。
只有他們親自抓到的,才能降低些許警惕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