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舒按兵不動,一路跟著吳公公來到南疆都城,抵達都城的時候是傍晚,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太陽也只剩一點點余暉。
馬車本該從北門進入,但是吳公公繞了路,走了西門。
西門埋伏著人手,馬車剛一進城,便被人包圍起來——
人數不少。
街面上二十多個人,手持長刀,圍著馬車,四周高處的房頂上,還站著不少弓箭手,弓弦拉滿,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只要沈憶舒從馬車里冒頭,這些箭矢就會落在她的身上,刺穿她的身體,讓她命喪于此。
西城門這邊的百姓都已經疏散了,這里非常安靜。
吳公公先下了馬車,站遠了一些,隨后臉上才揚起得意的表情:
“姑娘,咱家不是不講情面的人,這一路同行這么久,姑娘總該讓咱家瞧瞧真容吧!”
馬車里沒有動靜,吳公公朝著周圍的人打了個手勢,很快就有人走到跟前,掀開馬車簾子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里面竄出來,隨手一揮,一把藥粉灑在空中,外面圍著的人沒有防備,很快就吸入了不少藥粉。
下一刻,這些人紛紛手腳發軟,兵器掉在地上,整個人也癱軟在地。
沈憶舒一邊撒著藥粉,一邊往屋檐下跑。
屋檐下有柱子,能遮擋身形,是很好的掩體,沈憶舒要裝作逃走,然后再被抓,不然顯得她被抓的太容易,會被人懷疑是作秀。
沈憶舒沒有暴露武功,只用了毒粉和藥粉。
因為她謹記現在偽裝的是蘇落葵,蘇落葵除了醫術和毒術,是不會武功的,頂多行走江湖多年,手腳利落一些。
一切都按照沈憶舒設想的發生著。
她憑著一手毒術,沖出了包圍,朝著暗處躲去,屋頂上的箭矢朝著她射過來,她靠著柱子遮擋,避開了第一波攻擊。
但是,就趁著她停下來躲箭矢的功夫,那些沒被藥粉毒倒的人又圍了過來,舉著長刀朝著她刺去,與此同時,屋頂上的弓箭手配合著攻擊。
沈憶舒見狀,手臂假裝被砍中一刀,借著疼痛流血的機會,身形不穩,整個人半跪在地上,正好躲開了第二波箭矢,箭矢從她的頭上飛過去,落在了身后的地上。
這是她故意安排好的,既要受傷被抓,但也不能受太重的傷,更不能讓人看出來,她能躲開箭矢。
就這么一剎那功夫,沈憶舒脖子上架著長刀。
吳公公這么多天低聲下氣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限,他冷笑道:
“什么東西也配咱家伺候,死之前享受了咱家這么多天的服務,也算是你的榮幸!殺了她!”
長刀舉起,眼看著要砍斷她的脖子,卻聽她喊道:
“吳公公,你不想解毒了嗎?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笑話,南疆的國師最擅長解毒,你死了,咱家依舊能活!”吳公公道。
“你敢賭嗎?”沈憶舒笑著,“現在殺了我,或者留我一條命,等你找你的國師解了毒,再來殺我?”
吳公公看著沈憶舒篤定的表情,心里有些不確定了。
之前在邊城的時候,他找過很多大夫,都說這毒刁鉆,聞所未聞,解不了,那萬一那個單揚也解不了呢?
吳公公咬牙切齒,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最終妥協:
“把她先給我關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