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是自己這陣子演戲演的,實在有點為老不尊。
但這一切都是后話,也不需要現在說,慕老爺子拍拍她,“好,想起來就好,等戰辰醒了,你告訴他,他一定高興。”
顧棉棉最終還是堅持待在這里,等慕老爺子走了之后,陳懷瑜就來了。
“棉棉,我們也算老相識了,趁著他沒醒來,我想和你談談,我們找個地方吧。”
顧棉棉是在不想離開慕戰辰,就道:“那我們就坐在這邊聊吧。”
這邊指的是一旁的長椅,陳懷瑜點頭,去買了兩杯咖啡,兩個人就在這里聊了起來。
“該從哪里說起呢?”陳懷瑜想了想道:“真要說的話,還是要從我認識他時說起。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青年,那時候他就成熟穩重,頗有現在的風范了。他讓我幫他治病,我給他做檢查,發現他情況很糟糕。”
顧棉棉指尖微微動了動,捏住咖啡杯的手緊了又緊。
情況糟糕……
他有什么情況?
“他有心魔,小時候的遭遇,導致他受到極大的創傷性應激反應。無法關燈睡覺,陷入黑暗中整個人就會暴躁,幻聽、幻視,他因為抓不到當年的兇手,所以一直能看到那個兇手如影隨形。”
顧棉棉臉色一白,有一些畫面沖過來,她干啞的開口:“所有他從來不是……夜游癥是么?”
“不算是,但那也是一種病癥,他很害怕夜晚的自己,覺得睡著之后,另外一個邪惡的自己就會出來,所以這也許也是導致他夜游癥的原因,但其實他沒有第二人格,他始終都是他自己,雖看起來冷漠,但心里正義溫柔,堅守自己的本心,不向邪惡屈服半分。”
顧棉棉點頭。
正因為慕戰辰是這樣的慕戰辰,她才會愛他,不是么。
陳懷瑜見她沒有因此很激動,徐徐道來:“他自制力強一直控制自己,但我始終認為他這樣也是故步自封,病是好不起來的。可他遇見了你。你的出現像一道光,自從他遇見你之后我就發現了治愈的可能性。你就是他的鑰匙,不管他變得多么失去理智,沒有意識,你的名字始終能將他重新喚醒。”
顧棉棉怔怔的看著病房里的男人,一言不發,眼里卻盈滿了淚水。
陳懷瑜繼續道:“你可能覺得,他以前是不喜歡你的。但你誤會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就是你。前半生不見你,是為了保護你。后來遇見你,明知道自己很危險卻還要靠近,是因為無法抑制對你的情感。不敢說愛,怕自己會傷害你。推開你,和你離婚,是因為兇手對他發出了威脅,他怕連累你,想藏起你,又不想你知道這件事。”
“所有拒絕,一次次推開,都是說不出的愛意。”
顧棉棉閉上眼睛深呼吸,想叫自己不要哭,可是兩行清淚卻落了下來。
她終于懂了。
以慕戰辰的厲害,想要不被懷疑的推開自己,真的很容易。
他故意制造了筆記本,讓自己看到。
讓自己覺得自己是個替身,然后再把程媛找來,這樣自己就會心灰意冷的離開。后來他又很張揚,營造他對新歡程媛很好的假象,想迷惑陸名泉。
可最終世事難料,陸名泉還是找到了自己,他所部署的一切功虧一簣。
顧棉棉想到自己醒來之后,完全把他當成了陌生人,他還什么都沒說,就以陌生人,以那么艱難的身份來接近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