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背景墻是鏡面,梁利生轉頭一看,他早晨才又吹又燙搞起來的大背頭中間塌了,消失了,只剩兩邊被燙直的挺直的頭發還頑強的豎著。
就好像他頭上長只大黑角。
再配上他的胖臉肥頭,簡直就像個……牛魔王!
他氣的原地爆炸:“這他媽怎么回事?”再吼:“大哥,我現在想殺人!”
聶榮眼神示意安秘書趕緊平事,苦逼的安秘書掏出隨身用的小梳子來,小聲說:“梁副主席消消氣,我先幫您梳梳頭吧?”那個頭著實有點難看!
梁利生粗暴的一把推開了他:“滾開!”
陳柔敏銳的捕捉到,當看著梁利生腦袋上兩個大黑角一閃一閃時聶釗也笑了一下,他的唇型不像大多數男性那樣邊角模糊,反而特別分明,唇角尖利但唇型飽滿,配上高起的眉弓和鼻梁,再一笑,側顏簡直完美。
他不但不因她揍人而生氣,反而選擇裝瞎,這人就愈發叫陳柔猜不透了。
當然,他在術后第二天,腦袋上的洞還沒有愈合的情況下貿然出現在如此危險的地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來的,鎮內亂,平董事會的反叛只是其一。
梅潞姐弟是他的殺母仇人,還差點連他帶聶涵,再害三條人命,他不可能不問。
他把目光投向梅潞:“幾天不見,梅姨您愈發的弱了。”
聶榮一聲冷哼,其實是在自嘲,嘲自己的昏昧糊涂,是啊,梅潞不是見過最漂亮的女人,跟他艷冠香江的亡妻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但她是他見過最弱的女人,她是那么的楚楚可憐,柔弱動人,她的眼神就像無辜的小鹿,激起他的保護欲。
罪證確鑿,他終于看透了她柔弱表面下的蛇蝎心腸,卻又無可奈何。
掐死她嗎,她仰著纖細的脖子,全然不像要反抗的樣子。
一槍斃了她,眼不見為凈嗎?
可是她害死了他的妻子呀。
聶榮不堪回首,但腦海中總會浮過妻子瘦成一把骨頭時的樣子。
她是那么的瘦,病到奄奄一息,卻又跟他是那么的投契,他們躺在一起商討經營,商討如何打敗對手兼并更多的土地和產業,他們是最投契的靈魂伴侶。
再想想她死時閉不上的雙眼,聶榮心如刀絞。
他恨,但他的恨意對上一團棉花般的梅潞,無處發泄。
他不知道聶釗要怎么做,也只是疲累的坐著,在被兒子奪去權力后,他也只是個很普通的老人,老頭子而已,望著一地的狼籍與爛攤子,束手無策。
梅潞瑟縮著看聶釗,以手捧心:“阿釗,你寶山舅舅跟梁主席的心是一樣的。”
聶釗薄唇輕掀,卻來句:“您的一樣指的是哪方面,對您的愛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