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來想去岳隊還是否了,罷了,全留著吧,留來給聶耀買書看。
……
宋援朝猜得沒錯,董爺果然一上船就不行了。
但也萬幸,既不是腦梗也不是心梗,而是登革熱,所以用不到嗎啡和阿斯匹林,只要把灣島仔的藥給他加一份就行。
船開足了馬力,火速趕往香江,碼頭就有救護車等著,直接送他入養和。
不過依然有難題,陳柔和宋援朝,sam,大家都是特種兵出身,當然會簡易的包扎和輸液,但是今晚就仿佛鬼打墻了一般,先是宋援朝扎針,幾次都沒扎進去。
董爺是個老人,青筋畢爆的,血管很好找,可是太滑了,根本扎不進去。
他扎了幾下怕了,交給陳柔,她也好幾下都沒扎進去,sam自告奮勇來扎,于是大家都讓開,看他換一只手,綁繃帶拍手,像模像樣。
但是他也太猛了,一針從頭穿到那頭,刺破血管,血嗖的一聲往外飆。
剛剛才醒的翁華一看,直接兩眼反插又暈了,阿狼阿豹急的都拔槍了:“你們到底行不行?”
安秘書笑著出主意,說:“要不索性物理降溫算了。”
聶釗問:“怎么降?”
安秘書一拍手:“當初老板您剛回來的時候,枕頭是用棒棒冰做的,當時醫生就說了,那個降溫方法特別好,至少保住了您的腦子。”
確實,當初聶釗半路一直發燒,而且因為感染太重,炎消不下去,陳柔自做主張,就是用凍硬的棒棒冰給他當枕頭冰了一路,要不然他早就燒成傻子了。
但他自己并不知道:“我,枕棒棒冰?”
他還不太高興的是:“我的腦子很好,也燒不壞,安秘書你就別操無用的心了。”
用棒棒冰也行,但是獨眼坐在地上直呻吟:“船上有冰嗎?”
不像爾爺帶的人都文雅,人家出門也準備的齊全,他們啥都沒帶,船上連冰都沒有,眼看董爺已經燒出一個粉紅色的臉,紫色的嘴巴了,難道就這樣燒沒了?
但突然,有個稚嫩的聲音說:“讓我試試吧?”
所有人回頭,陳柔也于剎那間彎腰,問:“你行嗎?”
是個頂多八九歲的小女孩,穿一件男孩子才會穿的老式青色外套,寬大的青色褲子上還有補丁,光腳穿著一雙膠鞋,這是那個差點被她爸殺死的小女孩,見妹。
她徑走走到床邊,伸手,卻是摸董爺脖子上的脈搏,雙指壓了片刻,接過一次性針頭拆開,她麻利的撕出三條膠帶沾到自己手上,再反手迅速扎針,回頭打開回血器,眼看液體下流,沖走了回血,再把液體調到合適的頻率,又迅速沾上膠帶,這才抬頭看陳柔:“好啦!”
一船的人全在屋子里,看著這小女孩,就連幾個洋鬼子都要夸:“牛逼!”
向來不怎么愛說話的韋德都不禁問:“女孩,你從哪里學的輸液?”
見妹挺靦腆的,雖然聽得懂粵語,但只跟陳柔說話:“船上有騾子要是病了,我爹都會讓我幫忙扎針,還有灌腸……”
灌腸是為了裝毒品,是一種很殘忍的行為,陳柔還半屈膝跪在地上呢,環過見妹并打斷了她,笑著說:“如果你愿意學習,將來會是個特別優秀的醫生。”
見妹沒說話,但點了點頭,然后就一直沉默著。
陳柔看了一圈,估計這女孩是因為人多而不敢說話,于是帶著她出了船艙,上到甲板上,又讓安秘書去找點吃得來,這才問女孩:“你是不是特別擔憂你仔仔哥?”
雖然四周無人,但見妹的聲音還是很小,而且專門捂手到陳柔耳邊,才說:“他一直都好擔心好擔心,怕陳小姐不會去救他。”
陳柔想了想,也捂手到女孩耳邊,說:“我就是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