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崢嶸死后,o記查了他整整半年,報紙上天天是他的新聞,雖然沒有指明聶家的事,但是聶榮和梁利生都講過,聶嘉峻當然也早就知道了。
只不過于崢嶸的死,他原來一直認為是意外,宋援朝只是誤傷。
他默默點頭,說:“那件事我應該謝謝宋仔的,他在警署都差點被打死。“
陳柔默了片刻,又說:“于亨一直盯著你小叔,誓要為兒子復仇,這幾年他因為擔憂,害怕而總做噩夢,可他是個男人,又是大家長,他不敢跟你們講,也只能一遍遍的勸你們不要去亂七八糟的地方,不要被綁架,否則……”
聶嘉峻一開始很震驚的,因為,如果說聶耀會膽怯,害怕,他會同情,也覺得正常,但要說聶釗,他既不敢信,甚至也不能接受,而且就好比一棟建筑,你要說承重墻有裂縫,居住在里面的人第一反應只有一個,害怕!
默了好久,聶嘉峻說:“小叔總說,如果自己作死被綁,他不會贖我們的。”
就父子,都很難有這種對話,又何況叔侄。
但是嬸嬸就好說了,陳柔說:“他不止這樣講給你聽,而且在公開場合也會講,所以這幾年中,你們兄弟這樣的身份,張子強的目光卻從來沒有瞄過你們。”
話難聽,理也糙,但是它的效果特別好。
聶嘉峻仔細咀嚼了一番,恍然大悟,鼻子也酸了:“我卻一直覺得小叔太冷心腸。”
這就對了,上輩子的聶釗對他們兄弟也可謂嘔心瀝血,保他們平安長大,也讓他們都擁有一技之長,保護自己財產的能力,可世道就這樣,想要騙得外人,首先得騙過自己,要讓張子強相信綁他們兄弟沒有意義,就得讓他們兄弟也相信。
陳柔把邀請函還給了聶嘉峻,又說:“但現在你年齡到了,能決定自己的財務了,通過于光煦,張子強也盯上你了,我和你小叔準備將計就計,徹底解決這件事。”
其實聶釗和陳柔還沒有勾通過,因為他目前只在拋餌的階段。
他也不知道于光煦和于亨會不會上鉤,還在觀察中。
要是他們爺孫不上鉤,聶釗也就把事情悄悄壓下去了,而即便他們上鉤了,聶釗在做成事情之后,也不會把它講給任何人聽,畢竟黑吃黑,他也只能吞下。
但幸好這輩子有陳柔,也唯有她,能看到聶釗嚴厲背后的用心良苦。
當然了,應該也只有好,能幫他推波助瀾,讓整樁事情達到他都想象不到的效果。
聶嘉峻再沉思片刻,也終于恍然大悟:“我小叔故意安排我和于光煦同機,就是在給他們下套,但他們想不到的是,細娘你不但能保護我,還能一舉干掉他們。”
要想干掉張子強,憑陳柔一個人可不行。
不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那都將由她的一幫老前輩們來完成。
可目前還沒有回歸,香江的金融又是以美元來結算的,聶釗那個聶氏的當家人,哪怕在最親的親人面前,也不能透露他跟大陸軍方的曖昧關系的。
來自聶嘉峻的崇拜和仰慕,也就由陳柔幫前輩們代領了吧。
對了,要想把密謀綁架坐實,是需要完整的證據鏈的,所以陳柔又說:“答應于光煦,就說你愿意跟他一起去祈福活動,咱們一起,誘蛇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