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爺孩子孩子搶不到,名譽名譽一場空,也委屈的不得了,昨天晚上抱著一把噴子輾轉翻側,差一點就派人上忠義堂,干爾爺了。
要說當年事,他坦言:“那些窮八路雖然很熱情,也不差我們的生意款,可他們窮的要死,連頓酒都沒請過,我倒是有幾個熟悉的,只知道什么團長師長的,沒問過名字。”
解放戰爭時期的師長,等到解放后,那一個個都是大領導。
結果他就因為嫌人家窮,沒有結交過?
他可真是,憑實力坑的自己。
不過陳柔才準備這罵這老爺子幾句呢,他突然說:“有了!”
又說:“想當年有兩筆款因為正好趕上國軍南下,太亂,我沒有去接,賬單還在。”
合著,他手里還有解放前所打的欠條?
陳柔大喜,說:“讓翁二當家的把欠條帶上,還有,讓他現在就開始寫,寫一封您當年是怎么加入的社團,又是怎么開的堂口,日偽時期是怎么成立的反抗聯盟,都寫出來,到時候我找個合適的人,幫您交上去。”
翁華是董爺堂口第二可靠之人,雖然色一點,軟一點,吝嗇一點,可跟董爺親如父子,爾爺個老狐貍早就想要了,但董爺當然不想給。
但是滿九龍,兩條腿的人好找,古惑仔里頭,能耍文弄墨的,可就翁華一個。
上首都的先機已然被爾爺搶走,陳柔用一塊玉佩壓著,董爺不能再搶。
但是,就像陳柔說的,如果翁華把他的人生經歷寫出來,把他作為一個香江本地人,降生在這片被殖民的土地上,為了存生,不得不做古惑仔,開堂口罩著一方市民的事講出來,講出他的為難和迫不得已,哪怕他們最終還是會清算他,但他只要替自己辯駁過,也算此生分明了吧。
這事兒不是他想到的,而是陳柔。
她一言點醒夢中人,董爺說:“好,我馬上叫翁華來,我說,他寫。”
陳柔又說:“你還要交待翁二當家,等到了首都,就沒有堂口之爭了,九龍的古惑仔是一個整體,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只要爾爺需要,他就得抬轎子。”
在江湖上混的人能不懂那個?
董爺說:“放心,翁華也是五十歲的老人了,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但立刻又問:“阿遠人呢,我今天讓獨眼出門去買魚了,堂口也正在挖魚塘,你告訴他,馬上太公公這里也會有很多魚,讓他改天一定要來看看。”
阿遠這會兒是奶媽抱著,趴在玻璃上,正專心致致的,看他的大魚小魚呢。
陳柔說:“好,我會跟他講的。”
……
這次出門與阿遠的意義特別重要大。
因為雖然過年的時候他們一家去過吉隆坡,可它跟香江在一個維度上,飲食水土都差不多,但饒是那樣,孩子也換了好久的水土,咳了好久。
而如今,二月的首都還是冬天,最高溫度都不及香江的最低溫度。
雖然鄺仔出去開診所也有一年多了,本身也是個小中醫,但聶釗想來想去,還是讓女中醫關掉了診所,陪著阿遠一起上首都。
萬一孩子咳嗽了,感冒了,他不肯吃藥,而他媽呢,又主張的是,小病嘛,扛一扛就好了,當然就很有必要讓女中醫也跟著一起去了。
還有就是,聶釗在首都的那位,來自政府部門的客戶,他曾經專門提過,說要陳柔和阿遠去他家做客,而且要帶上那把雪楓刀。
但那把雪楓刀可不好帶的,首先,它是管制刀具,按理不能登上飛機。
再就是,當初它是拍賣來的,是文物,作為藏品上飛機,也還得辦幾道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