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萬般愧疚,但他覺得他以后不必做那個總是在失去女兒的噩夢了。
他心中一塊沉重的石頭就此被挪開,搬除了。
同時他也悟了一件事:“我總是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也覺得好人自會有好報,在原來,我甚至覺得,不論社會還是官場,都像部隊一樣,人人也都像我一樣。”
陳柔這趟來,就想過要告訴阿恪一切,但本來是想爾爺的事情結束后再說的。
之所以今晚就講,還著重講陳恪上輩子吃過的虧,就是為了讓他醒悟。
她說:“哪怕現在想搞走你的那幫人找不到由頭,可他們終究會找到的,爸,您不是在給人添麻煩,您是在自我保護,保護您自己,也保護您的下屬們。”
以他的尿性,接受審查的時候都不搬后臺,既事情結束,就更不會搬了。
所以如果陳柔不跟他講這些,他的老首長永遠不會知道他受的欺負。
而長此以往,對方找到辦法,還是會踢他出局的。
這事兒還有個特別淺顯的形容: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陳恪再點頭:“等吃飯的時候,單位上的事,我要原原本本講給老首長聽。”
突然,時鐘咣咣而敲,他抬頭一看:“竟然都12點了?”
陳柔說:“您就別回去了,跟援朝睡吧。”
因為下了雪,今天街上幾乎沒有出租車,陳恪要回去確實蠻難的。
他點頭,順手拿起那把雪楓刀,卻又忍不住說:“在我們的訓練項目中是沒有刀技的,尤其是騎兵刀技,阿柔,你從哪兒學來的?”
陳柔一笑,說:“您就沒想過,從現在開始,當擁有和平,我們也會著重培養一支像米國的海豹突擊隊那樣的特種軍人隊伍。”
陳恪想了想,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會有女孩子優秀到,從女孩子特種兵部隊進一步被選拔,并進入更高一層的部隊?”
目前軍隊上就有專門的女子特種兵的,能從中脫穎而出,能跟男兵們同臺競技,那該得有多優秀?
當然,此刻站在陳恪面前的這個女人,陳柔,她確實可以。
陳恪終于由衷的笑了,雖然他心里依然萬分的抱歉和難過。
他不敢想象,沒有他的托舉和呵護,他的女兒所經歷的,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生。
但誰能想得到呢,他終于,還是找到他的女兒了。
……
當手機鬧鈴響起時,宋援朝正在做春夢呢,夢里的畫面簡直不堪入目。
而他猛然間睜開眼睛時,就發現現實更加不堪入目。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跑到大小姐的床上的,也不知道怎么外套就不翼而飛了,于絕望中他摸了一把,還好,褲子還在,那他應該也沒有犯太大的錯誤吧。
他一把摁掉手機,才要坐起來,大小姐又環了過來。
宋援朝驀然想起她昨晚還在發燒的,伸手一試,太好了,她的額頭已經涼下去了。
躡手躡腳起床,他撿起衣服又替聶涵掖好被窩,看她頭發亂糟糟的,幫忙捋好,這才輕手輕腳出門又輕輕關上門,然后直奔自己房間,還左右四看,專門聽了一下安秘書的房間,聽到他的房間里水聲嘩嘩,估計也是剛剛起床,在洗澡,心說萬幸,并沒有別人發現他。
可他一把推開客房的門,就赫然見隊長陳恪正在疊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