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釗睡眠本就一般,出了事就更加睡不著了。
倆口子睡覺時已是凌晨兩點,但他一直沒睡著,時不時就要摸一下陳柔的額頭,看她發燒了否,當然,確定是否受到放射性物質的損害,發燒不是明顯癥狀。
真正的顯在癥狀是惡心,嘔吐和腹瀉。
就好比韓玉珠,她從生完孩子就一直處于腹泄中,幾次開腔手術都沒能痊愈,最終瘦成一把骨頭,然后人就沒了。
聶釗有點頭暈,還有點惡心,也覺得小腹隱隱作痛,但他不確定是不是心理作用,雖然睡不著,也盡量不翻來動去的打擾陳柔,當然,睜著眼睛數著時間,大概六點鐘他就起床到了外面,悄悄打開燈,給岳中麒打電話:“諾夫情況如何?”
岳中麒他們回了大陸,能立刻做檢查,但此刻他也在等化驗結果。
打個哈欠,他先對正在呼呼大睡的毛子哥說:“瞧瞧,你老板多關心你。”
再敲窗戶問醫生:“結果呢,能不能再搞快點?”
醫生也正盯著儀器呢,特警大隊的工作,也涉及到搶救人,他不敢掉以輕心。
儀器的嘀嘀聲中,顯示屏上出一個數值他就抄一個。
終于,醫生說:“檢測到了,是239pu和240pu,老外同志的血液當中,钚的含量異常之高,他哪里來的,科研工作者吧,核泄露啦,是咱國內嗎,上報了嗎?”
岳中麒還握著電話呢,那邊的聶老板擔心吊膽,可他顧不上只搖醒呼呼大睡的毛子哥,問:“你感覺到底怎么樣,哥們,你的問題好像很嚴重啊。”
問題就是,岳中麒都快要嚇死自己了,但毛子哥一臉坦然:“我很好啊。”
不管他覺得好不好,他都必須做治療了,所以聶釗說:“岳隊,就現在,立刻送他去東京,我來安排醫院,他需要調節代謝,洗肺和血液透析,立刻,馬上。”
因為他媽的原因,他做過功課,也知道日本那邊的治療方案。
為了盡快代謝掉輻射,現在毛子哥需要洗肺,還需要血液透析,刻不容緩。
當然,日本那邊的治療經驗放在全球都是領先的。
無它,被輻射的多了,就有經驗了嘛。
岳中麒沒有馬上答應他,卻問醫生:“咱這兒能治療不,不然我們就得走了。”
他帶毛子哥來的是部隊醫院,為了謹防核泄露和這方面的治療,儀器和治療方案當然都有,但這種科室有個問題是,病人特別少,幾乎沒見過。
他們缺的也不是別的,是病例。
醫生摁桌上的警鈴:“你想啥呢,這個病人,我們必須治好。”
剎那間警鈴大作,各個科室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全往這兒趕,醫生在給主任撥電話:“主任,需要立刻調血,我們這兒來了個病號,大病號!”
這陣仗很具有典型,也很特色了,而雖然毛子哥剛才還在說自己沒什么,但才站起來,哇的一口黃水吐了遍地,撲通一聲又坐回了座位上。
這時他也發現問題了:“糟糕,那東西好像是可以被吸入的。”
他之所以敢弄破瓶子,是因為他原來用過的,克格勃給他的都是經腸胃才能發揮作用的,而cia用的這種,濃縮的液態钚,它是可以通過呼吸就叫人感染的。
是了,這時岳中麒的檢測結果也出來了。
醫生一看,也說:“不行,你這血液也有問題,趕緊的,上治療。”
岳中麒一聽有點麻,對電話里的聶釗說:“看來這玩意兒是真猛,你們快點的,上日本吧,我也得治療了。”
是他的問題,他得道歉的:“是我當時太猶豫,沒管好毛子哥,對不起了,聶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