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釗也才注意到,而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陳柔肩膀上,傷的反而比膝蓋更嚴重。
他快速揭開浴巾一看,好吧,聶老板又要無能狂怒了:“怎么沒上醫院?”
陳柔是軍人啊,她會專業處理傷口的,她說:“只是皮外傷而已。”
聶釗說:“但是萬一感染呢,萬一留疤呢,你還洗澡了。”
陳柔都沒法跟他解釋,但她耐著性子:“我的體質和我的技術,我自己信得過。”
不過她信得過,聶釗當然信不過,所以他立刻去打電話,喊醫生來了。
阿遠還在找呢,而陳柔穿的是睡褲,但是膝蓋上也纏了紗布。
這小家伙還沒見過傷口,但見紗布包的緊緊的,就說:“這里,也碰碰啦。”
陳柔笑著說:“但我是媽媽呀,超級厲害的,很快就好了。”
阿遠點頭,卻又突然問:“寶寶可以,親親嗎?”
陳柔一時間愣住了,還是聶釗說:“他要碰腫了膝蓋,你不總說親親就好了?”
阿遠愛騎車,也愛碰,但凡碰了,聶釗都是大呼小叫,無能狂怒。
陳柔就不一樣了,她會親親兒子的膝蓋,然后說:“媽媽親過了,馬上就會好的。”
而因為她,阿遠近來騎車越來越猛,反正哪怕撞腫了,媽媽親親就會好的嘛。
從跟陳柔的相處,聶釗發現了,愛人并不一定是性格相同的。
就好像他和太太一樣,他們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就好比在凌晨,提著兩只高跟鞋走向燈火,她做事,永遠在他的預料之外。
而他呢,也注定龜毛又啰嗦,還小氣膽小,是她最煩的那種人。
在對待兒子方面也是,聶釗恨不能把一生的經驗一股腦的傳授給兒子,讓他兒子避開他經歷過的坑,讓他不要受自己受過的傷痛,可陳柔就不是了。
她自有一套天不怕地不怕的豁達,也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兒子。
她抬起腿來,笑著說:“快親吧,親親一下,媽媽的包就會消啦。”
阿遠好認真的,本來是趴在沙發上要親的,但是發現位置不太好,自己會掉下去,于是又溜下了沙發,但在湊向媽媽時,又因為管不住口水滋溜了一下。
孩子還得回頭抹一把口水,這才一彎腰,輕輕吻上白紗。
陳柔也真是,夠會給孩子提供情緒價值,她立刻說:“哇,我感覺好多了。”
再把兒子抱起來,松開睡衣:“還有這兒呢,也親親一下。”
能幫到媽媽,阿遠當然很開心,也是早晨起來后的第一次,小家伙笑了。
他掰上媽媽的肩膀,先是輕輕摸了一下紗布,這才鄭重其事,吻了一下。
但就他自己當然還不夠啊。
在聶釗看來,太太這種行為就好比聶嘉峻對著電腦磕頭,簡直荒唐,荒唐至極。
但阿遠不但相信,而且信的很真,他溜下媽媽膝蓋,來拉爸爸:“爸爸也要。”
見爸爸不動,小家伙發力了,拼力一把,拉的他爸一個趔趄。
他還跺腳了,臉也是兇兇的:“爸爸也要親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