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不說虛話,也都是拿事實說話,她又說:“據專業數據,一百個家暴者,有99%在家暴后都會道歉,會承諾改正,但有百分之百的人,還會再家暴。”
再看包玉雁,又說:“而因家暴致終身殘疾和死亡的概率是30%。”
包太太終于又想說什么,但陳柔一句話堵了她:“他年齡大了也不會改,遏制家暴也只有一種辦法,離婚。”
包玉雁一把抓上陳柔的手,脫口而出:“媽咪,我要離婚。”
知道她媽想說什么,她也說:“他不會改的,我比你更了解他,他不會。”
其實早在原來聞二少就有過幾回動手,但都不算嚴重,事后也立刻求原諒,包玉雁也就原諒他了,彼此之間沒什么感情的丈夫,她更愿意去跟婆婆搞事業。
她丈夫沒什么能力,也喜歡玩,而她能討好婆婆,他們倆還算和諧。
但她臨產那天,恰聞二少正好聽說添馬艦出事,還從新聞里看到詹姆斯爵士去世,又正好他在香江,就是在負責遠洋航運的事,他當時就踹了包玉雁一腳來泄憤。
當時包玉雁就不想過了,想要離婚的,可是她媽勸她,說是因為女婿心情不好。
好吧,包玉雁忍了,甚至聶涵問她,她都沒有說出真相。
但昨天晚上就比較夸張了,沒有原因的,他回來之后突然就言語挑釁,包玉雁于是準備要走,結果呢,聞二少不肯讓她走,拉扯推搡,又打她,毫無道理。
包玉雁真的好生氣啊,因為她也聽到風聲,丈夫外面那個女人要生了。
她懷疑丈夫無理由家暴她,是想逼她離婚,迎外面那個進門。
這個可能性很大的,因為她和丈夫聯姻的利益已經不存在了,他想娶真愛嘛。
不過因為聞二少把丈母娘哄得比較開心,包太太很喜歡女婿的。
再就是,遠洋航運的事情他們已經插不上手了,但是可以聯合起來搞別的。
說到底就是他們夫妻貪心,還想利用女兒的這門婚事。
而一個女孩子,不論貧窮或者富有,當她要跟一個男人對抗的時候,父母不給托底不說,還偏向于另一方,她的處境又怎么能好?
包太太倒能舍得女婿,可是舍不下女婿家的家業,但是顧左右而言它,她故意說:“你爸比的生意行情不好,你又是從小嬌養的,離了婚,誰養你?”
包玉雁說:“我港大畢業,我可以打工啊。”
女人的可憐和可悲就在于,在婚姻里,男性的付出,財富是可以被數量的,但是孩子,母愛,是無法被數量的,所以她還不忘孩子:“我可以打工養活我和baby。”
包太太要勸女兒,就得想一段話,但她正在思索怎么勸沒呢,陳柔開口了。
她說:“你可以聯絡阿涵啊,她住的是公寓,租金并不高。”
又故意說:“而且我看報紙上說你婆婆經常夸你,想必你做事也很不錯,聶氏正準備擴大規模,要招好多人的,不行你也投個簡歷?”
如果不是因為老爹老媽不兜底,包玉雁也是被寵大的,這幾天她都忍不了。
可她畢竟大小姐出身,完全沒有獨立生活的經驗,自己也怕,就不怕公開了鬧。
但陳柔提醒了她,對啊,聶涵跟男朋友是住在公寓里,房子是很小,可她很快樂,而且聶涵現在是聶氏企劃部的老總,包玉雁只要能做事,投奔她難道不行嗎?
當然,這個假設是站在陳柔愿意站出來,愿意為她撐腰的前提下。
聶涵都不敢的,畢竟澳城聞家,她得罪不起。
而唆使包玉雁離婚,就等于是公開跟聞家唱反調了,一般人誰敢?
也算緣份吧,包玉雁跟陳柔不過泛泛之交。
但當初要結婚時,幫她撐腰的就是聶太,現在依然是她。
包玉雁還不知道小baby的情況,正好她在流眼淚,小阿遠竟然抽了一只紙過來,遠遠的夠著,然后小手一夠一夠,遞到了她手里,還說:“眼睛,尿尿啦。”
他哭過的次數不多,偶爾發脾氣假哭,奶媽就會說,再哭眼睛可就要尿尿了喔。
阿遠就記住了,哭,就是眼睛尿尿了。
人是很復雜的動物,而一般來說,老祖宗講究一個,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為什么包太太會不停的勸,就是因為她篤定,女兒會為了孩子而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