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青崖趕緊否認:“家父對她向來偏疼,一應說辭,無非是為維護她的聲名。”
陳韶平靜地看他片刻,“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不是你在撒謊,而是你父親對她偏疼?”
全青崖硬著頭皮稱是。
陳韶應一聲好,一字一句咄咄逼人道:“你父親是漢源縣的知縣,知縣是七品官。而文家雖有幾分薄產,但子弟個個紈绔,至今未有考取功名者。你父親倘若當真偏疼她,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說讓文四公子休妻另娶全書玉,最差也能為她謀一個平妻身份。你告訴我,堂堂知縣府千金,為何會淪落為妾?”
全青崖一下子被問蒙了,還是婦人反應快,趕緊回復道:“原本她祖父是要那文四公子娶她做平妻,只是婚姻之事,由不得文四公子自個做主,便說要回文家商議。全書玉害怕商議之后,另起變故,才自個說做妾就好。她祖父拗不過她,只能含恨作罷。”
“文四公子要回家商議,你的意思,全書玉說要嫁文四公子時,文四公子就在漢源縣官府?”陳韶問。
婦人害怕全青崖再答不出來,會惹人懷疑,便搶著答道:“是,當時那文四公子在漢源縣巡查文家的糧倉。因與我兒是舊識,便邀到府中暫住。若是早知道他這次的暫住,會惹出這么多的事,當初妾身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會阻止。”
說著,她又假惺惺地抹了一把眼淚。
她身邊的全書理道:“是她自己不知廉恥,關母親什么事?”
陳韶懶得理會她們的惺惺作態,看回全青崖,繼續往下問道:“即便為妾,以你父親的身份地位,文家也萬不敢輕視全書玉,必會以正妻的排場來迎娶她,可有?”
全青崖的臉色漸白,額頭隱有冷汗浸出。婦人見狀,再一次替他答道:“沒有。她根本等不及成親,便跟著文四公子回了郡城。”
陳韶笑了一下,“好,就按你說的,全書玉名分不要,女兒家的臉面也不要,就這么跟著文四公子回了郡城。那回郡城后呢,文家知道她的身份后,有什么表示?”
婦人掩著面,搖頭道:“文家沒有表示,或者說文家有表示,只是被她攔住了。”
陳韶點一點頭,緩慢地問道:“全書玉是由誰撫養長大的?”
婦人想也不想,便答道:“是她的生母,李姨娘。”
陳韶追問:“為何?”
婦人適時地露出幾分委屈:“自然是父親偏疼她,怕我照顧不周的緣故。”
“是這樣嗎?”陳韶看向全青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