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和顧家作惡的證據比起文家,少了足有一半。但比起文家簡單粗暴的或打或殺,朱家和顧家無疑更加陰險歹毒。
朱家從不明面對付人,但得罪他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顧家跟朱家也差不多。
比如有好賭之人得罪他們,他們就暗中作局,讓好賭之人家破人亡。又比如有本分之人得罪他們,他們就利用與本分之人有利益沖突的人或事,去一步一步地逼迫本分之人怒起反抗,最終走向絕境,從而致使家破人亡。
總之,得罪他們的人,大部分都家破人亡。
他們視他人如草芥,將人性玩弄于股掌之間。
陳韶扣著手,輕輕敲兩下椅子扶手后,忽然心生一計。
玩弄人性的人,最不相信人心。
所以……
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陳韶將手里的證據放回箱子,起身吩咐傅九:“備馬車,去顧家!”
又吩咐蟬衣:“把我帶來的那副棋子備上。”
棋子?李天流瞧一眼漆黑的天色,“現在?去顧家下棋?”
“對,就是現在,”陳韶不容置喙道,“帶二十個羽林衛就夠了。”
李天流看一眼她,又看一眼她手旁的那兩箱證據,轉身安排去了。
顧家。
聽到陳韶駕臨顧家的消息,正與如今顧家的主事顧應詔議事的顧二爺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地,他叫了聲:“大哥。”
顧應詔心頭也咯噔了一下,但面上并沒有表露。偏頭瞧一眼外面的夜色,又猜測了兩回陳韶過來的目的,才看向滿面警惕之色的顧二爺,故作鎮定道:“慌什么,沒聽說只帶了二十余羽林衛?”
顧二爺霎時醒神,但還是又問一遍傳話的管事:“確定只帶了二十余羽林衛?”
管事確定道:“我在門縫看過了,確實只帶了那么些人。”
顧二爺還是不放心,“暗處呢,暗處是否還藏著其他人?”
管事耐心道:“若還帶了其他人,盡管包圍顧府就是,何須再以身犯險?”
也對,顧二爺起身道:“大哥稍等片刻,我去將陳六公子請進來。”
“去吧。”顧應詔提醒,“記得恭敬些。”
“我知道。”顧二爺一路小跑著到了大門,急急停住腳步,稍稍整理一下衣冠后,才大步跨出去,恭敬地揖著禮道,“不知公子大駕,未曾遠迎,還望公子恕罪。”
“事先未曾招呼,就這般貿然前來打擾,”陳韶客套道,“二爺不嫌我擾了清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