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小看了朱家!”顧應詔陰鷙道,“當年朱三身死一事,我們顧家處處讓利的行為是為報答,但落在他們眼中,卻是坐實了我們謀害他的事實!”
顧二爺垂頭喪氣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現在……”顧應詔坐下來,用力喝了兩口涼茶后,獰笑道,“現在就慶幸陳六公子想拉攏的是我顧家,而不是他朱家吧。”
顧二爺瞳孔猛地一縮,全然不敢想象如果陳韶先找上的是朱家,顧家會落得怎么樣的下場。然而,不等他繼續問,管事便進來了,“爺,朱爺來了。”
顧應詔靠著椅背,冷淡地問道:“就他一個人?”
管事飛快看一眼顧二爺后,謹慎答道:“就他一個人,朱二爺似乎往范家去了。”
“范家,呵,”顧應詔冷笑兩聲,冷聲吩咐,“既然他往范家去了,那你也往范家走一趟吧。”
顧二爺問:“我去范家要怎么說?”
“你去范家什么也不用說,”顧應詔淡然道,“就去求范二爺,讓他替你去跟朱二爺解釋一下,陳六公子來顧家真的只是下棋。”
顧二爺理一理衣冠道:“我這就過去。”
顧應詔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等他走后,才另行吩咐管事:“去請朱兄進來。”
朱爺大步進到堂屋,左右各掃一眼后,明知故問道:“顧六公子走了?”
顧應詔面上的冷意已經收斂起來,接過管事手里的茶壺,親自為他倒上一杯茶后,說道:“走了。”
朱爺接過茶杯擱到一邊:“今日怎么這么早?”
顧應詔嘆氣:“這也正是我想問朱兄的問題。”
“我?”朱爺訝異道,“與我何關?”
顧應詔看著他的眼睛,“陳六公子今日過來并非下棋,而是向我求證貨行的事。”
朱爺‘哦’一聲,“貨行怎么了?”
“今日安仁堂有伙計向陳六公子告發早前貨行攔著那些學子進貨倉清查的事,是受萬里指使。”顧應詔緩緩說道,“但萬里說,他確有讓貨行的人盯緊那些學子,不要讓他們弄亂了要走的貨,卻沒有說不讓他們進貨倉。”
難怪張安相安無事,原來是直接來問本人了,但那又如何?朱爺不以為然地問道:“既不是萬里指使的,那是誰指使的?”
顧應詔直言不諱道:“朱行恭。”
也就是朱二爺。
朱爺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道:“顧兄真會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顧應詔平靜地說道。
朱爺收起笑,頗是挑釁地說道:“顧兄既說是行恭,為不找人對質?”
顧應詔平心靜氣地說道:“原本是要找人對質,但陳六公子說沒有必要,她相信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