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間,全書玉抱著個木盒進來,打開后,放到她的跟前,“鄭華送來的,請公子過目。”
木盒里裝著的是絹花做的花束,共有七支。陳韶拿起其中一支桂花,細看幾眼后,又看向書案上擺著的花瓶里插著的絹花,揶揄道:“既是讓我過目,那就是說,這七支絹花并不是全出自她的手了?”
全書玉笑而不語。
陳韶將手里的桂花放到一邊,又挨個將盒里剩余的六枝拿出來,稍稍觀察之后,便分作了兩堆。隨后,她指著桂花那堆的三支絹花問道:“說吧,這幾支是誰的手藝?”
全書玉笑道:“公子果然慧眼如炬,這三支都是二丫的手藝。”
陳韶將三支花束拿起來,細細欣賞片刻道:“這么快就出師了?”
“鄭華讓公子過目的目的,就是想聽一聽公子的主意,”全書玉淺笑晏晏,“二丫年紀尚小,能將絹花學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天分極高,剩下的也就是長年累月的練習才能更進一步。鄭華的意思也是讓二丫出師,但二丫出師后要如何安排,她卻拿不定主意。”
陳韶不答反問:“二丫是何想法?”
全書玉道:“二丫自然是想留在琳瑯軒,為家里賺取一份補貼。”
陳韶看著手中的三支花束,依舊不答反問道:“鄭華做的絹花,可有放在琳瑯軒發賣?”
全書玉欣慰道:“自去琳瑯軒后,她做出來的絹花大多都交給了琳瑯軒,這幾支花束都是她空閑之余做出來的。她的絹花因手藝精湛靈巧,價格又極實惠,很是受歡迎。聽琳瑯軒的掌柜說,找她預定的單子都排到年后去了。”
頓一頓,又道:“二丫做的絹花也在三日前擺到了琳瑯軒的柜臺,她做的絹花與地攤上一樣,一朵只需兩文錢,因而也極是受歡迎。”
“既是如此,那就讓二丫留下吧。”陳韶放下手中的幾支花束,緩緩問道,“她們的絹花賣出去后,要如何與鋪子分利,你可有什么想法?”
全書玉顯然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我的想法是三七分,鋪子三,鄭華和二丫得七。”
陳韶揚眉:“你這個三七是扣除材料后的凈利分配,還是毛利分配?”
全書玉笑了:“當然是凈利。”
她雖喜歡鄭華和二丫,但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不能混為一談。
“凈利的話,那就差不多了。”陳韶點頭,“不過,既是長久生意,為避免將來引起糾紛。以后她們要做什么絹花,需要用到哪些材料,先讓她們自個羅列清單,鋪子按著清單去采買回來后,讓她們在賬單上簽個名字,以表示她們認可材料成本。”
想一想,又接著道:“另外,再準備兩份契約,契約的期限設在三年,內容則要寫明她們與琳瑯軒的利益分配原則,還有契約期限內,琳瑯軒與她們各自該盡的義務,如琳瑯軒要保證她們的吃住及人身安全,而她們所做絹花也只能放在琳瑯軒發賣等等。”
全書玉下意識地問道:“要是她們做不到三年,或是三年后呢?”
陳韶平靜道:“做不到三年,那就該賠償多少違約金,就賠償多少違約金。至于三年后,她們是繼續與琳瑯軒簽訂契約,還是另起灶爐,那是她們自己的選擇,琳瑯軒及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全書玉明白地點一點頭:“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陳韶提醒:“先去問一問她們的意見,她們要是不愿意跟琳瑯軒簽訂契約,也不必勉強。”
全書玉應聲好后,轉身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