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公子來洪源郡前,還是公子來洪源郡后,我都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公子,”生死存亡之際,趙鱗的反應比平時迅速了許多,不等丁立生將話說完,他便快速地辯駁道,“反倒是你,接到公子可能會來洪源郡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籌謀害公子的計劃!杜忠出事后,我預料到是你下的手,跑去問你時,你才告訴我,是你讓杜忠給公子下的毒。”
“如今事情敗露,你休想栽贓陷害我!”
“你沒有想過要害公子?”丁立生尖聲反擊,“公子將那幾個園子被害死的少年、少女的尸體存入冰窖,并要你查他們身份的那夜,你敢說你沒有說過要除掉公子,以絕后患的話!”
眼見兩人又要互相攀咬,陳韶再次拿起驚堂木敲兩下后,冷著聲道:“以前的事一會兒再說,先把下毒的事說清楚。”
“是他指使杜忠下的毒!”趙鱗搶先說道,“也是他派人殺的杜忠!”
丁立生先前已經承認下毒的事,不好再反駁,在陳韶看過來時,忙不迭地哭道:“公子明察,下官已經知錯,下官以后再也不受他人蒙騙。”
陳韶懶得再聽他的廢話:“誰殺的杜忠?”
“不是下官殺的杜忠!”丁立生矢口否認,知道她不信,又不安地挪了挪位置后,解釋道:“下官的確派人殺過他,但下官派去的人趕到他租賃的家時,他已經死了。下官不是故意要殺他,是他不講道義,想拿下毒的事要挾下官,下官不得已之下,才派人去殺的他。”
杜忠的死,早前已經查得很清楚,是齊高沖動之下殺的他。陳韶此刻問丁立生,自然不是為推翻以前的判斷,而是:“杜忠懷里的那枚青玉棋子是哪里來的?”
“那枚青玉棋子……”丁立生飛快看兩眼趙鱗,期期艾艾地答道,“下官不知道。”
陳韶看向趙鱗,趙鱗避開她的目光,低垂著眉眼,頗是心虛地答道:“下官,下官也不知道。”
陳韶平靜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丁立生再次覷兩眼趙鱗后,支吾著說道:“公子明察,下官是真不知道。下官不喜歡琴棋書畫這些附庸風雅之物,但張大人似乎很喜歡,張大人曾多次指使下官為他收羅過這些玩意。”
丁立生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后,幾乎成了自言自語。
陳韶并不置評真假,只是轉頭又看向了趙鱗。
趙鱗猶豫一瞬,跟著答道:“張大人也指使下官為他收羅過這些。”
“你們的意思,是杜忠懷里的那枚青玉棋子是張伯山的?”陳韶譏諷道,“還是說,你們想告訴我,如果我現在去搜查張伯山的住處,一定能搜到剩下的那些棋子,嗯?”
丁立生與趙鱗的臉色齊齊一變,丁立生趕緊否認:“公子明察,下官絕無此意。”
趙鱗附和:“下官也絕無此意。”
陳韶淡聲道:“絕無此意,好呀,那就說說,杜忠懷里的那枚青玉棋子,是否是你們曾為張伯山收集之物吧。”
丁立生慌忙道:“下官未曾給張大人收集過此物。”
趙鱗也再次附和:“下官也未曾給張大人收集過此物。”
看著兩人指天立誓的模樣,陳韶緩緩地笑了,“丁立生,趙鱗……不錯。原本我還不打算處置你們,或者說并不打算現在處置你們,交代你們任務,也是想給你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們近來的表現雖然談不上讓我很滿意,但總體上也能過關。沒想到呀,我在給你們機會改過自新,你們卻把我當成傻子來糊弄,好呀,既然你們都聰明過人,那……”
“公子誤會下官了,”丁立生哭喪著臉,一臉委委屈屈,“怎么體恤民情,怎么為民著想,怎么查案破案,下官都是跟著公子才學會的,下官敬佩公子尚來不及,怎會糊弄公子?”
陳韶嘲弄:“既然是我誤會了,那就說說,杜忠懷里的那顆青玉棋子是哪里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