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承樂進書房的瞬間,陳韶才想起來,他并不認識韓自厚。拍拍額頭,轉而吩咐蟬衣:“讓人去請劉當家來一趟。”
蟬衣顯然也想起來這一茬了,掩著唇輕輕笑了兩聲后,才去了門外。
“既然已經過來了,那就跟著看看吧,”看到鮑承樂局促的模樣,陳韶將畫像稍稍往她面前推了推,“看一看,這里面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鮑承樂不明所以地將畫像拿過來,隨手翻了幾張,都不認識,不由問道:“這些人是?”
“造成地陷的兇手。”陳韶言簡意賅地說道。
鮑承樂翻看畫像的動作微微一頓,地陷如果是人為,那么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韓自厚。快速翻完十幅畫像,并未看到認識的人,鮑承樂悄悄松下一口氣,“這里面沒有我認識的人。”
陳韶早知答案,也沒有多問,轉頭從架子上將方叔家里的菜刀、斧頭一一拿下來擺到桌上:“這些也是蒙舍冶監鍛造的?”
鮑承樂拿起菜刀,“是,都是用撣國買來的那些鐵礦鍛造的。”
陳韶問:“鍛造這些的用處是什么?”
鮑承樂道:“賣給撣國,賺錢。”
陳韶看他一眼,“撣國沒有冶監或者打鐵鋪子?”
“有,”鮑承樂笑了一下,“不過,水平不高。”
陳韶目光隱隱一動后,拉開抽屜,拿出刻有蓮花紋的木盒和玉佩,“鍛造水平不高,那雕刻工藝呢?”
鮑承樂拿過木盒,又拿過玉佩,看著木盒和玉佩上雕刻著的蓮花紋,緩緩說道:“這些都是出自昆侖鎮的手藝人張修及他的徒子徒孫之手。”
“這個張修是大棠人還是撣國人?”陳韶問。
“大棠人。”鮑承樂答。
“如果他是大棠人,又在昆侖鎮,且還有徒子徒孫,手藝又個個都這么好,”陳韶看著他,目光嚴厲,“那么他絕不可能默默無聞。”
“張修自從去了昆侖鎮,就一直住在北丘山的莊子里,”鮑承樂解釋,“除了雕刻這些玉和木盒,并不做其他的事。偶爾出門,也不走遠,也不與人結交。”
陳韶拿出紙筆:“長什么模樣?”
鮑承樂搖頭:“這些都是我從馬三那里套來的消息。”
怕她不信,又說道:“張修的事,羅大人倒沒有瞞著我,不過說得也不多。馬三因為經常為羅大人做事,去過昆侖鎮好幾回,這幾把菜刀和斧頭,就是他去昆侖鎮回來的途中,經過云南郡時,從蒙舍冶監帶回來的。”
陳韶將紙筆都遞給他道:“既然他又去過昆侖鎮,又去過蒙舍冶監,那你就去大牢,讓他把張修及蒙舍冶監他所認識的人都畫下來。”
鮑承樂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下來。
“再看看這塊玉佩,”陳韶又將方叔的那塊玉佩拿了出來,“這塊玉佩是誰給的方叔?”
鮑承樂道:“也是馬三。”
“玉佩上的佛陀,也是張修雕刻的?”陳韶看一眼佛陀后,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