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幾乎大半個時辰,才將地面清理干凈。
沒有線索。
又搜尋了一圈,依舊沒有線索。
陳韶沒有著急。
以張巧娘遇害的桌子為中心,將周圍能見到的成品、半成品都收拾了一遍后,才慢慢走到了張巧娘遇害的桌子跟前。
張巧娘是被刺破心臟而死。死后,兇手尤不解恨,不僅又在她身上刺了十二刀,還將她雙手用匕首釘在桌子上,左手手背也刺著一個‘全’字。
陳韶看著地上干涸的血泊,腦海里似乎閃過了張巧娘痛苦求饒,卻依舊被無情殺死的畫面。
殺完人,還要補刀,還要施虐……兇手在發泄。
兇手對張巧娘有恨。
應該說除了第一案的阿福,兇手對其余五人都有發泄的動作。
目光從地上干涸的血泊收回來,落到桌面被匕首刺穿的兩個印記上,仔細看了兩眼后,陳韶順著血足跡走到西邊的窗戶前,推開窗子,朝外看去。窗戶外是一小片花園,花園旁邊,還有一個造有假山的小池塘。花園外邊是一條小巷道,巷道另一邊,則是另一個商鋪的后宅。
兇手殺完人后,既然是從這里逃跑,那么多半也是從這里進的繡房。
如果是從這里進的繡房……
陳韶將馬掌柜叫到跟前:“張巧娘是否已經定了人家?”
馬掌柜盡管不解,還是說道:“好像是定了,定的是他們鄰村的人家。”
“定親的這戶人家,有沒有來繡坊看望過她?”陳韶又問。
馬掌柜點頭:“來是來過,不過……不過,說是來看望她,實則是來找她拿錢。”
陳韶示意她說得仔細些。
馬掌柜道:“小人知道的不多,不過是聽其余繡娘偶然說了幾句,說是這門親事是她十三歲時,她爹病重,沒錢拿藥,就跟鄰村的這戶人家定了親,拿了人家兩貫錢的禮。錢花光了,但她爹還是沒有活過來。為養家,才進了我們繡坊。定親的這戶人家找過來,就是因為她遲遲不肯跟人成親,人家覺得她賺錢一直養著娘家不劃算,就來找她要回當初的禮錢。”
陳韶問:“她給了嗎?”
馬掌柜點一點頭:“給了,找了好幾個繡娘才湊足兩貫錢。”
“湊?”陳韶抓住關鍵字眼,銳利地問道,“她賺的錢呢?”
馬掌柜知道她誤會了,立刻道:“我們東家是個菩薩心腸,從不克扣繡娘的工錢,加之她繡工又很出色,最少的一個月,也拿了六百七十多文錢,最多的一個月,更是拿了快三兩銀子。至于為何還要找別的繡娘湊那兩貫錢,聽繡娘們說,是她在供養兩個弟弟讀書。”
陳韶皺一皺眉,繼續問道:“她兩個弟弟在哪里讀書?”
馬掌柜不確定道:“好像是在蘭臺書院。”
陳韶:“書院有多大?”
金致遠拿著畫好的圖走過來,“蘭臺書院在雙峰山,規模不大,但也不小,收的都是農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