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燕追問:“掩蓋什么真相?”
陳韶看向丙字洞和丁字洞道:“掩蓋什么真相,去問一問就知道了。”
開始實施新的救援方案后,孫桂山、孫桂河一行人就被轉移到了丙字洞和丁字洞。
顧飛燕跟著她的腳步,邊走邊道:“應該不僅僅是掩蓋真相這么簡單,你想想,既然要掩蓋真相,為何不多弄幾個炸點?而且按你之前的推測,郭文禮離開云南郡后,那位他打探過的百姓一定會去告發他。只要告發,孫桂山必然就有所警覺。這個時候,他不趕緊逃命,卻來炸礦,實在是匪夷所思。”
陳韶腦子里也有諸多的疑點待解。
回到軍帳,讓人去將總礦監楊德昌及二十個礦洞監工帶過來后,陳韶當先審了宋寶田。
宋寶田是楊乙招供出來的其中一個礦洞監工。
宋寶田已有五十七歲,進入軍帳,看到顧飛燕的第一眼,便羞愧得連連求饒。
陳韶看向顧飛燕,無聲問詢:認識?
顧飛燕冷著臉問道:“以前在哪個將軍麾下當差?”
宋寶田黢黑的臉上漲出幾抹紅色:“小人以前在馬將軍麾下當差。”
“馮劭?”顧飛燕問。
宋寶田臉色更紅了:“是。”
“他的麾下可沒有弱兵,”顧飛燕冷冰冰地質問,“你在他麾下做什么的?”
宋寶田羞憤得頭都不敢抬了:“副隊正。”
“副隊正?”顧飛燕拖著聲音重復了一遍。在宋寶田連扇了自己幾個耳光,咒罵是自個兒給馮將軍丟人后,她才接著問道,“馮將軍當初從蒙舍冶監撤走的時候,為何沒有跟著一起?”
“不是小人不愿意跟,是小人的娘恰好那個時候犯了重病,馮將軍讓小人留下來盡孝。”宋寶田悔不當初道,“小人的娘病去后,小人原也想再回去,只是……”
“只是財帛動人心。”顧飛燕譏諷地接過他后半句話,“你在馮將軍麾下好歹也是個副隊正,即便為了財帛留下來,怎么也該是個總礦監才對,結果就做一個礦洞監工,你也甘心?”
宋寶田又羞又愧,根本不敢答話。
顧飛燕冷哼一聲,“你作何選擇,原也是你自己的事,要追究也該是馮將軍來追究,我便不與你廢話了。喊你過來是為什么事,想必你也清楚,你要還念著馮將軍的幾分好,那就趕緊交代了!”
“將軍明察,”宋寶田再次求饒,“小人平常是會想方設法克扣工錢,或是收些無足輕重的賄賂,但昨日為孫大人求情,卻是孫大人軟硬兼施的吩咐,小人也是被逼無奈。”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顧飛燕冷聲道,“我問你,鐵礦為何會坍塌?”
宋寶田哆嗦道:“是滲水。不過滲水一事,小人也曾跟楊德昌反映過,楊德昌不讓小人多管閑事,小人也沒有辦法。”
陳韶輕輕按住顧飛燕的手,搶在她的前面問道:“你負責哪一個礦洞?”
宋寶田飛快看她一眼后,才答道:“壬字洞。”
陳韶:“辛字洞在坍塌前不久,是不是來過新礦工?”
宋寶田詫異地又看她一眼后,答道:“來過,聽說是從落云鎮來的,他爹是個什么屠夫。”
落云鎮,屠夫……
周善!
她怎么把這個人忘記了!
陳韶當即吩咐傅九:“立刻去落云鎮,將周善給我帶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