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從老夫人跟前得了稀貴物事,便轉手送給了九娘一份,可不是有心呢。
可九娘想到的卻是,老夫人只單單將荔枝賞賜給了辛采菲——九娘這里沒有的,更別提大房的庶妹同五房里的姐妹們了,便可見在老夫人是極看重辛采菲的。
然辛家姐妹眾多,若是不曉得也就罷了,真曉得了少不了沾酸帶醋,互相攀比的。辛九娘當即懶懶說道:“六姐姐好心,只我如今不是太喜歡吃,你便將它分上一分,給淑英姐妹同淑寧去。”
杏兒忙應下,又瞧著辛九娘心情甚好,便多嘴提了一句說:“奴婢剛剛在外邊牽著春花姐姐面色不好的從里屋出去,可是做錯了些什么?”
“不提她也罷……”辛九娘面目有些不好道,身子蜷縮在躺椅上也有些不舒坦,便想著走動走動,杏兒瞧見了忙扶著九娘。
指尖觸摸到些許微涼,九娘詫異的看了杏兒一眼,便瞧見了她掩藏在袖口的鐲子,暗罵杏兒貪得無厭,收了旁人的禮就也罷了,還敢明擺著戴到自個兒身上,莫不是嫌她還懷疑她不夠?
不過也只瞟了杏兒一眼,就轉開了視線,九娘嘆道:“這許多年也就只有你曉得我在想些什么,說出的話順耳順心,旁的人伺候的我總是不如意。”
杏兒眼中有自得閃過,不過忙自謙說:“奴婢既然做的是伺候姑娘的活計,當然就是要讓姑娘高興的。”
九娘在自家小院里未曾走動許久,冬日天涼,又加之不過申時中就已經有些黑了,便想回到屋里躺下歇著,得空看了會書,讓杏兒伺候在了外間,里屋是春花的姐妹春紅伺候著,同是辛魏氏賜給九娘的一等丫鬟。
同春花的穩妥不同,春紅的性子較為冷淡,也不愛爭寵,于上一世時在九娘跟前是個并不太顯眼的主。
后來在春花受辱而死之后,春紅竟去同劉管事的兒子同歸于盡,也是個烈性子的主。
想起往事,九娘也難免長嘆一口氣。
當年她不曾深想,然如今回想,卻哪里想不通其間有貓膩,可惜了這自小便陪伴在她身后的兩姐妹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九娘瞧著如今被她喚到跟前也神色淡淡的春紅,開口說道:“剛才我突然想起母親曾在我十歲生辰那天送給我的翠玉鐲子,那時我小,戴不得,但實是喜歡的不行,就先壓到了箱底,昨兒想起來便去尋了又尋,卻不曾尋到。”
春紅便問:“可是時日隔的久了,姑娘忘記放到哪里了?”
“不會。”辛九娘肯定說,“我屋里的一些貴重東西都會交給春花,她做事向來妥當,竟也未曾找到,不然你當是春花為何被我呵斥?”
春紅一聽到自己姐姐,面上有了些許緊張,心思一轉道:“姑娘屋里人雜,又或許有那些許小人手腳不干凈,也是有可能的。”
九娘點頭說:“我也是這樣想的,這才將你叫來,只這畢竟不是體面的事情,索性就今兒夜里你帶人將平日里能接觸到里屋的人房里都搜上一遍,若當真發現有那手腳不干凈的,盡管打殺,只要不死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