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春紅對她這一番說辭不以為然,道:“我如今也不過是按著規矩行事,至于你有沒有行竊,還需得搜查之后才能知曉,不過既然你這般篤定自己不曾做過,便就讓人搜查一番也無礙。”
對面的春紅面色淡淡,可她越這樣,杏兒就越覺得春紅是故意的。
也不由冷哼一聲,“怕是你瞧著春花被姑娘厭棄,又見姑娘寵信我,這才想著找我麻煩,也罷,我既行的正,也不怕你搜查,可若你沒有搜查到,又將如何?”
春紅清清冷冷道:“若不曾在你身上搜到贓物,我春紅會自請懲罰,求姑娘將我降為粗使丫鬟,供杏兒你差使。”
“好!”杏兒滿面春風,她自信自己不曾行竊,也篤定春紅會輸,更隱隱期盼著以后能壓春紅姐妹一頭。
那些婆子們上前,到底忌憚著杏兒,存了許多恭敬,杏兒不斷挑釁的看著春紅。
春紅依舊神色冷冷,皺眉瞧著杏兒身上的每一處。
那些婆子們搜索許久不曾搜到,到最后只得罷了。
杏兒好生整理自己的衣衫,說道:“可惜有些人想找茬的心思落了空,到最后只落得個自貶身家的下場,春紅姐姐,愿賭服輸喲……”
然不待杏兒沾沾自喜完,春紅猛的上前,握著杏兒的手臂道:“你高興的也太好了些。”然后將杏兒的袖口一寸一寸往上移,“想我以前幼時在大夫人跟前,也是見過許多材質的鐲子,就如你手上戴的這副鐲子,是由上等的羊脂玉所制而成,萬不是你一介二等丫鬟可以擁有了的,再說我也不曾見過或是聽說過姑娘曾經賞賜過你這物事,就不知杏兒你是如何得到的?”
杏兒聽罷面色陡然變的蒼白,她想將自己的手腕從春紅的手中掙脫開來,可春紅偏偏不放。
這手鐲的來歷,杏兒當然是不能說的,若真說出來,說不成比行竊的后果還要嚴重。
春紅這時便曉得自己賭對了。
九姑娘的用意,果然在于杏兒。
“怎么,你說不出來?大膽杏兒,你罔顧姑娘以前恩德,竟然作出這般令人不齒的事情,當真是膽大包天,毫無廉恥之心!”
又對著旁邊的婆子們說:“九姑娘先前便同我說過了,若查出行竊之人,盡管打殺,死傷不論,你們還不趕快動手?”
那些婆子們是府里的老人了,平日里最是圓滑,此刻也瞧見風向是在春紅這邊的——畢竟春紅姐妹可是大夫人辛魏氏一手提拔放到九娘身邊的,杏兒經此一事,明日再被報到九娘同辛魏氏的跟前,屆時杏兒在辛府的好日子也算是到了頭了。
想通了這一點,那些婆子們,尤其以往曾被杏兒克扣過月例,或是刁難過的,可不是逮著機會就上去或下井落實,或是泄憤,總歸下手是不輕的。
杏兒是不曾被這么多的人合起伙來打的,許多或是拳頭,或是棍子,通通落到她的身上,讓她連個狡辯的機會都不曾有過,只得不斷的哀嚎,哀嚎聲響徹在整個院落里。
沒有人去制止杏兒的叫聲,春紅也沒有,她想著既然九姑娘讓她針對杏兒,合該是樂于見著這一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