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辛小姑,兩人一齊長大,九娘是不想說些場面話的,只道:“世兄他是芝蘭玉樹的君子,我自出生起便同他有婚約,可是卻未曾有人問過我的意思,以前我年幼,心生逆反,時常刁難世兄,后來我也曉得我錯了,可若讓我對世兄心生悸動,又好似差上那么一點。”
那么點悸動之心,前一世因為有了栗華清,辛九娘自是不會對裴金玉生出,而今沒了栗華清,辛九娘還是未曾有過。
又笑笑說:“不過小姑放心,對于栗公子,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辛小姑的臉色好看了些,上前攬著九娘的肩說:“悸動之心又算得了什么,你也說金玉是君子,而我家九娘是淑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合該是一對的,況且日子是人過出來的,反正我是看好你們的。”
九娘如今也不想去想這些事情,她今年不過十一,待到及笄還要上幾年功夫,到時候再想也不遲。辛小姑又說:“算來再過幾日就是我的及笄禮了,你可有想好到時候要給我準備什么禮物。”
聽小姑這般一說,辛九娘才想起來辛小姑的及笄禮是在十一月初九這一天,距離如今也不過還有九天,道:“先前被俗事煩擾,倒是忘了……”
“好啊你,竟敢將我的及笄禮給忘了。”辛小姑作勢要上前敲打辛九娘的模樣,九娘連連討饒說,“這不是先前病了,祖父又回來,事情著實多了些,一時沒顧得上小姑,不過小姑放心,你的禮物我定是要好生準備的。”
辛小姑哪肯這般容易放過九娘,兩人沒大沒小的打作一團,“虧得我先前還滿心歡喜的過來問你,哪成想你竟是這般沒將我放在心上。”
而辛九娘擔憂的卻是另一件,“小姑你以前還未及笄便也罷了,以后及笄了定是有許多人要上門提親,真不曉得小姑姑以后會給我們找一個怎樣的小姑父呢。”
“好啊你,竟敢調笑我了!”辛小姑頓了一下,又故作悲傷道,“九娘真真是嫌棄我這個姑姑了,不過我如今可還不想嫁呢,以后有你嫌棄的!”
說到這九娘也是真真擔憂了,辛小姑是辛家幺女,辛家二老也樂得留她多在家待上兩年,是以上一世里來辛家提親的人很多,辛老太爺都未曾說要將小姑許配給誰。
再到后來老太爺同老夫人倒是著急了,可辛小姑偏偏不愿意嫁出去了,幫襯著九娘的兄長將辛家的生意做得愈發大了,卻成為鄞都上下口口相談的“老姑娘”,最后可謂算是終生未嫁。
那個時候九娘已然出嫁,尚且自顧不暇,更顧不得去問問小姑是為什么,如今卻多留了個心思,道:“小姑這些年來跟著祖父游山玩水,想來也是見識了許多的,難不成就沒有什么值得你上心的人?”辛小姑張了張口,還未說出什么,就見外邊春紅急匆匆的趕過來稟報說:“姑娘,不好了,裴公子剛剛同栗公子兩人起了爭執,如今竟打起來了!”
辛九娘和辛小姑哪里還顧得上先前在談什么,兩人紛紛起身,九娘問道:“究竟是因為什么打起來的,可知道如今兩人的情形是如何?”
辛小姑道:“還能是為的什么,定是栗華清那等陰暗的小人故意挑起事端。”
兩人也急匆匆的趕過去,到了之后卻發現栗華清同裴金玉卻是兩兩稱兄道弟般的正談論著詩詞歌賦,一點都不像是起了爭執的模樣,只一點不同,栗華清的額頭上有一片青紫色的傷痕。
辛九娘事先出口問道:“剛才春紅過去說你們之間起了爭執,可是發生了什么?”
裴金玉和栗華清異口同聲道:“什么都沒有。”辛九娘和辛小姑越發狐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