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杏兒震驚于辛采菲今年也不過一十二歲,竟能狠下心來做這樣的局,為的不過是怕春花在辛九娘面前亂嚼舌根,抖落出來辛采菲收買她的事來。
于是在綠翡問起時便說:“春花這個樣子,想來自顧不暇,必是沒有心力再同九姑娘說起我的事了……”
“你以為僅僅是這樣?”綠翡笑杏兒的天真,“事實上早在找你之前,六姑娘曾試探過春花的口風,恰逢九姑娘冷落春花的那一陣,可春花偏不接六姑娘遞來的高枝,故而六姑娘才起了這樣的心思,若是她能因此認命嫁給宋家侄子,為六姑娘辦事,我們姑娘便也姑且饒了她,可偏偏……她不認命!”
春花不過是因為不肯聽辛采菲的話便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還是在有大夫人辛魏氏做靠山的情況下,那么同為九娘婢女的杏兒,若是不肯乖乖聽辛采菲的話,又會落得個什么樣的下場。
杏兒忍不住脊背發涼。
偏偏綠翡握著杏兒的手道:“既然春花不能為我們六姑娘所用,又會對六姑娘同杏兒你造成威脅,那么這個人便不能再留了,前面的,我們六姑娘替你做了,剩下的便要靠杏兒你了。”杏兒被推進了柴房里,她望著奄奄一息倚靠在一旁的春花,閉眼想起兩人昔日在胭塵居中的過往不快,然后舉起一旁的棍子,一邊喃喃自語道:“不能怪我的,要怪就怪你不識時務,我也是被逼無奈……”便朝著春花的頭顱下去。
綠翡在外邊瞧著,然后在杏兒出來后將辛采菲原要交給杏兒的安神藥又交到了杏兒的手中,道:“你做的不錯,我會好生同六姑娘稟報,只六姑娘吩咐你做的事情,也是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想來再見面奴婢便該稱你一聲‘姨娘’了。”
正是二更天里,平地里突然驚起一聲雷,辛九娘豁然從床上坐起來,接連叫了好幾聲“春紅”,春紅聞聲連忙從外間進來,關切問道:“姑娘可是夢魘了。”
辛九娘扶著額頭,顧不得說上許多,只厲聲道:“你將院里的人手都聚集起來,春花不見了幾乎一天一夜,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快去尋人,務必在天亮之前將人給找回來。”
春紅也立時嚴肅了起來,道:“奴婢這就去,只姑娘這里還需得留人。”
九娘此刻卻顧不得那些小節,連帶著也未曾將春紅的話放在心上,就又說:“怕你們都是女流,行事不便,我還是去尋大哥幫忙。”
辛府的大少爺正是辛九娘一母同胞的兄長,辛綏安身為辛府的嫡長孫,時年二十一歲,最是得辛老太爺同大老爺的看重,平日里跟隨著大老爺多管理一些鋪子,至今辛府有一半的生意可以說是經過辛綏安的手的。
只一點,辛家的大少夫人是三年前進門的,出自鄞都新貴冷家,是冷家家主的妹妹,卻在進門不過三月便突染惡疾,不治身亡。
辛綏安悲痛之余便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辛家的生意上,再不曾娶妻。
眼下辛九娘只想著上一世好似就是在辛小姑及笄的近幾日里,春花消失不見,再之后見到的便是春花的尸體。
后大夫人辛魏氏堅決徹查春花遇害一事,方才引出宋管事的侄兒。
人命關天的大事,辛九娘不敢耽擱,便直接入了辛綏安的聽雪閣,讓小廝將辛綏安給叫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