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饒了一圈又繞到了杏兒的頭上。
辛魏氏這回不如先前那般好脾氣,懶懶道:“你以前在九娘身邊也算伶俐,生得是一張好嘴,哄得九娘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兒,怎么事到如今卻啞了?雖說官府命令各府栗不能動用私刑,可事關本夫人的親女兒,倒是不介意將它給報上官去,屆時不止你,還有你的家人都會被牽連。”
杏兒也是家生子,一家人都是在辛府做活的,而辛魏氏主持中饋,即便不去報官,懲治起奴仆來也是輕而易舉的。
這話到底是有震懾力的,杏兒糾結許久后道:“奴婢說,只求大夫人不要怪罪奴婢的家人!”
辛魏氏示意杏兒繼續說下去。
杏兒剛張開口,就見得在元太妃及各府里小姐夫人后邊,綠翡手中正拿著一個陳舊撥浪鼓,對著杏兒搖了搖,杏兒頓時箴言。
那是杏兒在她的小侄子百日時送的,綠翡此意可不是杏兒的小侄子就在辛采菲的手中,她兄長去的早,也就只留下了這么一個根,杏兒也向來疼這個侄子,見此哪里還敢說出關系辛采菲的一言半語。
張了張口只好說:“大夫人,是奴婢,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因奴婢不滿姑娘先前冷落我,這才想著報復姑娘,一切都是奴婢的錯。”綠翡這才將撥浪鼓收到了袖口。
只杏兒剛說罷,原先在老太爺身后的春花就跑到了她前面,冷眼瞧著杏兒道:“我原以為我們到底從幼時便在姑娘跟前照顧,念著那么一絲情意,于是就想給你一次機會,哪成想你竟然死不悔改,至死還在庇護著六姑娘,絲毫不顧忌同九姑娘之間的主仆情分!”
杏兒剛剛尚自顧不暇,自是不曾注意到春花,當下一抬眼身子便僵住了,“春花……怎么會是你,你不是死了嗎?”
“到底沒能如了你的愿,當時府醫已說我大概是活不下來了,是九姑娘抱著執念,硬生生的給奴婢續了命。”春花說著將身子轉向老太爺同辛魏氏,然后叩頭說:“老太爺,大夫人,還請為我們姑娘做主,為奴婢做主!六姑娘她實是狠呢!被六姑娘這樣心如蛇蝎的人記掛著,我們九姑娘著實是無辜呢!”
此言一出,大眾嘩然,唯辛九娘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然后在辛魏氏耳邊軟軟道:“母親,這又關六姐姐什么事,春花你說的我都暈了,倒不若將六姐姐叫過來,大家說個清楚的好。”
辛魏氏上前請示老太爺,老太爺此刻已臉色鐵青,一臉不虞,讓人去將辛采菲給帶過來。
未過多久,辛采菲便來了——實際上早在元太妃她們過來的時候,辛采菲就已經混在了后頭,原想瞧一瞧辛九娘落魄至極,被眾人指指點點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