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娘詫異的看過去。
“九姐姐若想同我說裴公子,我總歸是不會取笑姐姐的,便不用問我這些為難的問題吧。”她一如既往的很無辜的模樣。
辛九娘直躺在床上笑個不停,“以往只以為十一妹妹是個老實的,不想內里卻這般會挪榆人,我們這會兒分明說的是你,你卻扯到我身上,不過似乎也卻是許久不曾見到世兄了……”
辛茹月就笑她說:“這說的分明就是事實,哪里成挪榆了?”
只這般鬧著夜色便漸深,辛九娘畏冷,不想出門,辛茹月就提議讓她在這兒住一晚,正說著,外邊就來人了。
聽音像是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辛九娘只同辛茹月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慌慌忙忙從榻上起來,才將李嬤嬤給請了過來。
李嬤嬤近來瞧著辛九娘也在這邊,很是驚訝了些,隨后又半帶著蔑視的瞅著辛茹月,“十一姑娘如今這生活倒真是好呢,到底是得了大老爺的青眼,于是連構陷姐妹這樣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了。”
老夫人處的李嬤嬤慣常是隨著老夫人的心意,踩低捧高之輩,眼下既然是得了老夫人的令過來,也似提前曉得辛茹月搬過來的事,那么老夫人對今兒發生的事情也該是知曉了。
辛茹月聞言臉色漲的通紅,“嬤嬤這是何意,我并未做過任何殘害姐妹的事情。”辛九娘上前一步,安撫的拍了拍辛茹月的手,隨后說道:“嬤嬤深夜過來,定是祖母有事情要吩咐我們,不妨直說,也省得浪費那許多時日。”
李嬤嬤這人辛九娘也不大喜歡,只她畢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輕易也得罪不得,九娘反正是不愿同她多去辨些是非的。
李嬤嬤這時說話面色便好上許多了,道:“原老夫人是想著寒柳江邊風景正好,待到明日再回來的,只后來老夫人突然覺得頭有些暈,一時也沒了興致,于是就匆匆回來,好巧不巧正撞上六姑娘被底下人苛待的模樣,老奴那時候跟在老夫人后頭也覺得心驚,我們府里何時變得這般奴不是奴,主不是主了?直到聽人說清了前因后果,老夫人才曉得她不在的這一日里竟發生了這般大的變故……”
辛九娘和辛采菲幼時都是在老夫人跟前長大的,只不同的是辛九娘心思直一點,同人說話向來有什么說什么,不如辛采菲那般會做人,就說李嬤嬤也就是個奴才,九娘以前也不曾將她看在眼中。
只辛采菲卻曉得討好這位李嬤嬤,平素有些什么好東西都會往李嬤嬤跟前送,是而李嬤嬤剛進來時便同辛茹月擺臉子也該是有些真心實意的。
不過李嬤嬤對九娘卻沒有那許多責怨,她道:“九姑娘自幼同六姑娘一同長大,感情也最好,只今兒發生的事情到底不是姑娘能管得了的,老夫人想來也不會多怨怪九姑娘,只九姑娘一會兒多安撫安撫老夫人,同這些挑撥是非的人還是離得遠些的好。
也是因著李嬤嬤的記憶還停留在原先辛九娘和辛采菲兩人之間關系甚好的時候,才會這般同九娘說。
再說辛采菲的寶玉閣如今換了辛茹月,而辛九娘又同辛茹月這般交好的模樣,只讓李嬤嬤以為是辛茹月從中挑撥了。
“嬤嬤這話我就聽不懂了。”辛九娘聞言就笑說,“之前在外祖父的壽宴上時,六姐姐那般詆毀我母親,嬤嬤是當我瞎了還是傻了,還會一如既往的對六姐姐這般交心?她自己做錯了事情,父親要懲罰她,我難不成還要冒著被父親責怪的危險去替她說好話,與之相比,我反倒覺得十一妹妹更好些。”
“是……是這樣啊……”李嬤嬤神情頓時仿若吞了蒼蠅般,“老奴以為九姑娘向來不是很喜歡大夫人……”
“不過現下老奴也就是給兩位姑娘傳個話,老夫人讓二位姑娘過去呢。”
將李嬤嬤送了出去后,辛九娘又和辛茹月收拾妥帖了,這才要出門。
辛茹月還有些膽怯,揪著九娘的衣角說:“九姐姐,你瞧著祖母叫我們過去可是要責罵我們?”“祖母最最疼愛的孫女遭了大難,你說祖母能就這般輕易算了。”不過辛九娘又故作輕松的笑說,“總歸白天的時候許多姐妹都在旁邊瞧著的,我們又沒做什么,怕什么?”
待到了老夫人處的時候,瞧著屋里密密麻麻的人,九娘才一陣頭痛,這辛采菲也不曉得在祖母跟前說了什么,竟是讓祖母氣怒的將大房同五房的人都給叫了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