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綏芳就知道,自己這個被冷似錦明媒正娶的妻子說到底還是比不過他那位早殤的表妹。
冷似錦別過了頭,冷夫人這回腰桿卻是挺直了,“你們家欺人太甚,我們要不起你這個兒媳婦。”
老夫人沒成想冷夫人竟真敢這般說,一時也傻了眼。
她是看不慣冷家,卻也沒成想真讓辛綏芳同人和離,一時間還想說些什么。
辛九娘打心底里為辛綏芳覺得痛惜,又怕自家祖母說出什么反悔的話,就說:“既已決定這樣,只我們兩家到底也算是鄞都的大家族,便是要和離也需算得清清楚楚,還待要看看這笙哥兒究竟當真是不是大姐夫的孩子,若因著外邊的一個野種卻使得我們兩家鬧翻,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就是就是。”老夫人也這般說道,末了才覺得自己有些心急,“若真讓你們因為一個野種而得罪了我們家,怕以后當真要腸子都悔青了。”
這話一出,冷家夫人面色當即便很難堪,概因為辛九娘同老夫人一口一個“野種”。
而巧嫣卻驚慌道:“夫人,不可以滴血認親。”
“怎么著,難不成你心虛?”九娘好笑問道,巧嫣當然心虛,因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
冷夫人也看向巧嫣。巧嫣尤自故作鎮定說:“夫人,這到底不在我們府上,難保他們不會做什么手腳,到時候生了誤會便不好了。”
就這個時候都已經說成是“我們府上”了,九娘就笑說:“方才冷夫人也只說接笙哥兒到冷府,這其間卻并沒有巧嫣,分說些會讓人誤會的話。”
巧嫣只求救般的看向冷夫人,冷夫人道:“孩子都接到府上了,巧嫣到底是他親娘,你身邊沒有個女人也是不好的。”
冷夫人既向著巧嫣,巧嫣也平生了幾分膽量,就故作膽怯的央求說:“夫人,我以性命發誓,笙哥兒當真是我同大少爺的孩子,便就是您不放心,待回到府上了,再用您的人,我們慢慢查驗的好。”
只這時,史婆子卻已端了一碗水上來,呈到了老夫人跟前的桌子上頭。
眼瞧著冷夫人已有了退意,老夫人就道:“且慢,便就是和離的好也要離的清清楚楚,想冷夫人也不想我們親家做不成做仇人吧,便如今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冷夫人還未說,冷似錦卻先動了,他先刀刃割手,滴了一滴血到碗里,漸漸形成血暈。
又將笙哥兒給叫過來,笙哥兒卻看著血差點暈了過去,臉色煞白,一個勁的往后退。
巧嫣在一旁瞧的心驚,連忙說道:“他還是個孩子,做什么要這般對他,便是不想認他,奴家帶她走就是了。”
冷似錦瞥了巧嫣一眼,道:“住嘴。”
巧嫣訕訕閉了嘴,只在一旁哭泣不止,緊張的看著那碗水,心里直打滾。
不過被刀刃輕輕一劃,笙哥兒便大哭不止,冷夫人同巧嫣同時趕到前去,一眼不眨的看著兩滴血。
笙哥兒的血同冷似錦的血初始并未融合,冷夫人當即審視的看向巧嫣。
“不,一定是他們做了手腳,對,一定是這樣的。”巧嫣這般說著,就指向了辛綏芳。
“融了,融了!”冷夫人突激動的說,“我就說笙哥兒同我家似錦長得那般像,怎么會不是親生的。”
巧嫣也霎時間轉過頭來,看到那兩滴血奇異的融合在一起,卻覺驚詫,然后才是狂喜。
辛綏芳和辛九娘仿若局外人一般看著他們一家子的各色表現,九娘在底下握了握姐姐的手,辛綏芳回以一笑,然后走到了冷家人的跟前,對著冷似錦說:“既然笙哥兒確實是冷家的子嗣,便如你們所愿,你們瞧著是如今直接在我們家將這和離書給簽了,還是待你們回家后擬好再來給我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