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蕓夕道:“也沒什么,就只說她‘霉運沖天’的罷了。”
“這還叫沒什么?”辛九娘沒忍住冷笑道,“你還當她是小孩子,不懂你說的話的意思嗎,三年前你這樣說她時,她便哭了一天,問是不是因為她,姑母才去了的,如今你還這樣說她,你真是讓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卻也多虧了蕓英不是個記仇的。”
溫蕓夕問:“這是什么意思?”“你都沒個孩子懂事。”辛九娘睨了她一眼說,“我方才問蕓英是為何而哭,你猜著蕓英同我說什么,她道是不關旁人的事情,只是她自己想我罷了,其余的一概不說。”
“她若非念著你是她姐姐,何至于此呢?”
溫蕓夕聽了也心下很是愧疚,遂一言不發。
辛九娘道:“若論著從前,我叫你一聲‘表姐’,即便是后來我嫁給你大哥,成了你嫂嫂,也從未拿半點喬,表姐一直行事妥當,我從來敬著你,唯獨在蕓英這事上,你太糊涂了。”
“你讓我不得不說你。”
溫蕓夕道:“你說的是這樣,只是我忍不住,忍不住便這樣說了,又不想認錯,更沒臉去到蕓英跟前說,今日這教訓我記住了,往后再不逞嘴上英雄也就是了。”
辛九娘道:“你是要好好想想,你這輩子大抵最最虧待的就是蕓英了。”見她也著實太難受,辛九娘也沒再說什么,轉過頭來道:“這中秋宴你也沒跟著我去宮里給貴人人道喜,卻是發生些事情,旁的不說,就太后下旨賜婚,令柏華清迎娶公主。”
“柏華清?”溫蕓夕記得他,曾經還向李自清打聽過他,“就是那個跟六表姐夫長得很相似的那一個?”
“是他,不過不是長得相似,是壓根就一樣,我同他說過話了,你道他是要跟我說什么?”提到這人,辛九娘便忍不住譏諷說。
“他要我將前塵往事盡數忘了,說從此以后不欠辛家,也不記著我曾經陷害他的過。”
“這只是其一,他還要我和你大哥幫助他。”
溫蕓夕問:“那你答應了嗎?”
“不是我答不答應的事,你大哥便是不應的,他是最討厭這種人的,我也不喜歡,怎么可能會答應他呢?”辛九娘道,“不和他計較以前的事情就已經很好了。”
關于柏華清的事情,溫蕓夕也是聽說過了,先前靠著孫夫人柏氏便極是得意,不過是資歷淺些,料想著等以后時日長了,孫首輔再提攜幫襯著,仕途總歸是不會太差了,更別說如今還尚了公主。
“只是他如今也是正得意著,你這樣不給他面子,若是他尋著空報復我們可該怎么辦?”溫蕓夕是擔憂這個。
辛九娘道:“這不用擔心,瞧著他如今要尚公主,春風得意的,其實不然,尚了公主,便算是明面上投靠了陳貴妃,孫首輔那邊沒有意見是不可能的,這樣一來,若是稍有差池,便要得罪另一個,他這條路也不一定好走。”
“他也是害怕,我們畢竟是知道他的過往的,若是稍加泄露,不定怎么樣呢。”
“故而他叫我們過去,其實是害怕,我們只冷眼看著,不對他動什么手腳,他便是謝天謝地,更不要說我們再去幫他。”
“他自己也知曉的,我們兩家沒什么情分,若要幫他,也需得對我們有什么好處,可如今一個區區新科狀元,還不至于在我們跟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