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改變不了韓國依賴外國的事實。”
“當然改變不了。”
庚長青看著臺下的學生,說道:
“但通過外交斡旋,韓國成功的保護了自己,所以,相比強國,弱國實際上更需要外交,需要通過外交來保護自身的安全。因為,對于強國來說,其有更多的選項,但是弱國呢?
在國際事務之中,外交是弱國唯一的選擇和籌碼。所以弱國的外交往往更為關鍵。
而如果弱國能夠充分利用國際規則以及獨立的外交籌碼縱橫捭闔,仍然可以取得相應的收獲,尤其是二戰后,聯合國建立、國際法院的權威性逐漸深入人心,任何一個小國的都不再能被隨意滅亡,小國的投票權對國際政治中產生了重要影響,國際大法官隊伍來源的多樣性,也為小國施展制度性影響力提供了巨大空間。
小國弱國顯然已經成為了擁有獨立籌碼的外交勢力,這也正是外交的意義所在……”
吊扇的影子在地板上緩緩移動,幾個原本心不在焉的學生坐直了身體,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庚長青就向學生們介紹著外交,講述著一些外交事務上的案例……
下課鈴響起時,黑板上“弱國無外交“的字跡依然清晰,而叉號在陽光下格外醒目。學生們陸續離開,有幾個人在門口駐足回望。
窗外,南洋大學的棕櫚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等到再一次走出教室的時候,一直旁聽的孫中和,想了一下,問道:
“長青,你為什么會以“弱國無外交”為題,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的外交一直視稱為“帝國主義式”的最后殘留。”
聽他這么問,庚長青笑道:
“我們的外交并不是帝國主義式的,而是本位主義——既絕不會犧牲自己的利益討好外人,這是基本的原則,之所以以此為題是因為——他們將來如果從事這個職業,那么所面對的對象中有很多是弱國,這時他們必須要收起“弱國無外交”的心態,以警惕的心態與其打交道,只有如此才能真正的維護我們的利益。”
他的回答,讓孫中和沉默了一會,然后又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我并不懂外交,但是自身利益至上,這點是沒有錯的。”
“是啊,這也是我們身為外交官的責任。”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聊著,聊著的大都是過去,畢竟,他們都已經年近五十,多年未見,總會聊一些過往。當然,少不了的,還聊了一些關于老家的事情。雖然做為外交官的庚長青無法像其它人一樣,通過旅行社報名的方式去唐山,但他總歸還是好奇的。
“聽說袁玉堂上個月回唐山旅行了是嗎?結果怎么樣?見到家人了嗎?”
搖了搖頭,孫中和說道:
“別說是家人了,就連冀省也只是去了北平,參觀了故宮,去了長城……到最后,也就只是一次普通的旅行而已,而且所有的行程都是被安排好的,全程都有人陪同,參觀的地方除了景點,還有學校,工藝品廠,總之,壓根就沒有機會脫團……”
聽著孫中和的介紹,庚長青抿了抿嘴,最后又是一聲長嘆,他已經離家快整整三十五年了。
就在他的心情沉重時,移動電話鈴聲響起,接過電話后,他的臉色微變。抱歉道:
“老同學今天恐怕不能和大家相聚了,這不……又來差事了。”
看著老同學的表情,孫中和問道。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將移動電話重新放進包里,然后庚長青搖了搖頭:
“談不上,只是有人在給我們使絆子!我要立即返回紐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