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灣的海面映身著千萬點粼粼的光。海水吞吐著兩岸的燈火,將中環的摩天樓群和九龍半島的霓虹招牌都浸泡在微咸的霧氣里。
一艘天星小輪“嗚——”地拉響汽笛,劃開漆黑的水面。甲板上,幾個下晚班的打工仔倚著欄桿抽煙,火星明滅間,照亮他們疲憊的眉眼。對岸的永和大廈閃爍著耀眼的光亮,像一柄出鞘的劍,刺向紫灰色的夜空。
灣仔碼頭旁,大排檔的綠色遮陽棚下,鑊氣正旺。老師傅顛勺,火舌“轟”地竄起,裹挾著豉椒的香氣撲向食客。
渡輪的馬達聲從遠處傳來,混著海風里的魚腥味,漫過碼頭的石堤。兩個穿著深色襯衫的中年男人并肩站在防波堤上,褲腳被晚風掀起細小的褶皺,看上去和其他納涼的市民沒什么兩樣。
“電臺里說,金邊外圍的防線昨天凌晨就垮了。”
高個子男人望著不遠處的永和大廈,聲音壓得比浪濤還低,眼角的余光卻掃過身后緩步走過的情侶,目光中帶著一絲警惕。
矮胖些的男人往海面上吐了口煙圈,煙圈被風吹散的瞬間,他忽然笑了,嘴角的肌肉牽扯著左臉的疤痕動了動說道:
“所有的一切,都跟我們預料的一模一樣。朗諾的軍隊早就沒有了士氣,那些全美式裝備的反動派,連游擊隊的竹簽陷阱都對付不了。”
他從褲袋里摸出個皺巴巴的煙盒,倒出了一根香煙,又遞給對方一根,然后點著香煙。
高個子頓了頓,說道:
“西貢那邊有消息嗎?河內的朋友是不是已經開始集結了?”
“他們早就集結了,只不過因為長安那邊的軍事演習,暫時推遲了行動。”
在提到那場學習的時候,矮胖的男人冷笑道:
“那些家伙以為用一場演習,就可以阻止這一切,可能嗎?天下大勢,順者昌,逆者亡,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一切!”
“現在河內的朋友一直在關注著金邊那邊的形勢,”
矮胖男人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煙頭灰燼落下后,又被海風卷著飄向海面:
“現在就等金邊這邊的信號——看看長安到底敢不敢伸手。”
海浪拍打著堤岸,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兩人的鞋跟。高個子望著遠處sea軍艦的輪廓,那艘來自東南亞的驅逐艦正泊在維多利亞灣水道,雷達天線在夜空中緩緩轉動。
雖然現在美國從越南等地撤軍了,但是sea卻頂了上去,而且相比于美國人,他們似乎更麻煩。
或者說,他們更加的頑固,就像他們在半島那邊,就進行了多次演習,每一次演習不僅只是防御,更多的是進攻,在某種程度上來說,sea是比美國更危險的敵人。
“現在美國是從越南撤軍了,而且他們也不會干涉,可唯一的顧慮就是sea,上個月的軍事演習,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他忽然加重了語氣,雖然說的是威脅,可是他的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說道: